商讨会听上去比较高端，但本质上和去菜市场买菜没有多少区别，无非就是数额大了点。
值得一提的是苟高义舌战宋家和司马家，竟完全不落下风，数次逼的对方两家代表偃旗息鼓。
经过了整整一天的争论，撤资也算有了些眉目。秦家的投资用原油补偿，只是扣除掉了一部分费用，差不多相当于秦家花了三百亿美金购买原油，勉强达到了能让三方都能接受的程度。
司马煜祺带人离开之前，目光若有若无的在苟高义身上游走了几次，若有所思。
同杨戈握手，司马煜祺微笑道：“这次合作的结果虽然很遗憾，但希望还有下次合作的机会。”
“……”杨戈不置可否，送众人出门。
司马煜祺走进电梯，看了眼先一步进电梯的宋既明道：“那个苟高义回头留心一下。”
“嗯。”
宋既明应声。
司马煜祺随即又换了个话题道：“听说你和杨戈私下有过接触，能不能聊聊这个。”
宋既明抬头看了眼司马煜祺，回答道：“很有可能会是绊脚石。”
对于这位能和他的堂哥宋其臣齐名的人物，他心里多少也都有些防备。
他对合作的真实内幕也算是有些了解，也知道己方和司马家合作的事实。不过他不知道司马煜祺究竟都知道些什么，回答的时候自然也留了些余地。
如果说对杨戈的真实评价，那么他只能说‘除之后快’！
司马煜祺十分赞同的点头，等到电梯到了一楼。他率先出门，头也不回的说道：“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可以私下随时联系我。”
直到上了车，宋既明依旧在反复咀嚼司马煜祺最后说出的话。
‘私下’这两个字无疑是司马煜祺话里的重点，可以现在两人的立场来说，他似乎并不需要单独去和对方接触。
忽然，宋既明的额头浮现出了一层冷汗，神色也变的慌张了起来。
……
秦天集团。
杨戈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苟高义立即跟了进去。
谈妥这么大一件事，甚至比先前预期的损失数额减少许多，苟高义自然可以算是第一功臣，也一举坐实了今后公司内石化项目负责人的事实。
不过他的脸上并没有半点悦色，看上去甚至比刚知道秦家将要独立运作项目的时候更为揪心。
正在收拾东西的杨戈疑惑道：“马上就要下班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苟高义点头，回答道：“我刚才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杨戈示意苟高义坐下。
“事情有些太顺利了。”苟高义在椅子上坐下道：“表面上看，他们两家可能是因为那笔被冻结的资金才会妥协。可他们只要能将事情压一压，就该是咱们着急了，到时候他们也就可以漫天要价了。”
“啰嗦了一天也算顺利？”杨戈皱眉道：“也许是他们急用钱。”
“可能性不大。”
苟高义分析道：“这些钱他们原本就是拿来投资的，怎么突然间会有急事用钱。而且上个星期百昌遇到危机的时候都没提起这茬，现在就更不应该了。”
依照苟高义对事情的预计，宋家和司马家暂时只会拖着这件事。即便是过来谈判，没有一个星期时间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定论，执行更是得等到猴年马月。
哪里像现在这样，只花了一天时间就谈妥了所有款项，甚至就连具体的执行方案都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
如果不是宋家和司马家脑袋进水，那么事情肯定还有其他隐情。
杨戈点了点头，随即又笑着道：“这件事总归越快越好，而且就算有什么问题，咱们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苟高义缓了口气，摇头道：“原来杨总早就看出了问题，佩服！”
杨戈面不改色的接下了马屁，出声道：“看你最近脸色一直不太好看，我先放你两天假，好好休息一下。公司这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只要我在这里一天，那么这个项目就由你负责。”
秦书凝在任用杨戈的问题上态度一直都十分强硬，几乎是一言堂。可能是出于制衡的目的，在苟高义的问题上表现的就没有多么重视了。
一些秦家老资历的员工弹劾杨戈无效后，便将目光瞄准了苟高义的位置。
尤其是秦家在毁约之后还坚持涉足石化行业，更让许多人意识到石化将是未来几年秦家重要发展方向，杨戈的无所事事已经盛名在外，而苟高义这个实际掌权者的位置无疑成为了一个香饽饽。杨戈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这个被外人以为是靠阿谀才爬到现在位置的老江湖一颗定心丸，让对方安心做事。
苟高义一脸诚挚的望着杨戈，笑着答应道：“那我就谢谢杨总了，最近这段时间我也的确有些累了。晚上交公粮都没之前利索，媳妇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一直抱怨。”
若是换个人说这番话，苟高义只会认为是职场上的套路。不过话从杨戈口中说出来，他却没有半分怀疑。
杨戈一脸怀疑的看着脑袋比先前更秃了一些的苟高义，“你之前就不怎么利索吧！”
“这可就是污蔑了。”苟高义回答道：“起码在这一点上，我的家庭一直都很和谐。”
开了两句黄腔，苟高义恰到好处的中断话题，起身告辞后朝办公室外走去。刚到门口，苟高义忽然回身，好奇道：“杨总，我有个小问题想要问问。”
“什么？”杨戈问道。
“您和秦总是什么关系？”
苟高义刚问完，又立即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出于好奇，要是不方便的话，您就当我没有用问过。”
以下属和上司的身份来说，这个问题实际上稍微有些逾矩。别说苟高义这种深稔职场规矩的老江湖，就算是一个刚毕业的愣头青也不会随便打听。
之所以问出这个问题，一来是他的确好奇，二来就是苟高义在用这种另类的方式向杨戈袒露心迹，表示自己的立场。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杨戈沉吟片刻，回答道：“之前她差点成为我媳妇，但是被我拒绝了。”
“……”
苟高义膛目结舌，最后冲杨戈竖了竖大拇指，转身离开。
……
正在行驶的一辆迈巴赫上。
坐在车上的杨戈看了眼手中准备的礼物，出声对身侧的秦书凝道：“你给豆豆准备了什么礼物？”
早在一个星期前，秦书凝就告诉了他参加豆豆生日聚会的事情，最近几天他更是对送给对方什么礼物而发愁。
闭目凝神的秦书凝开口道：“一部相机。”
“……”
杨戈怔了怔，倒是对最后拜托徐巧娣帮自己的礼物信心更足了一点，更何况他还有杀手锏，没有理由会输。
豆豆的家在莱茵河别墅区，毗邻机场。位置虽然不能和中央别墅区相比，但在燕京的九大别墅区中，排名也十分靠前。
杨戈两人过去的时候，豆豆已经站在院子等着两人了。而杨戈这才知道，来参加机会的只有自己和秦书凝两人。
进门之后，秦书凝便将装有相机的礼物盒递给豆豆，柔声道：“生日快乐！”
“谢谢姐姐！”
小豆豆十分礼貌的应声，扭头望向了杨戈。
“生日快乐！”杨戈将手中一个粉红色的卡通书包递了过去。
“幼稚！”
小豆豆直接给了一个评价，然后又摆出一副没有办法的样子，“不过看在你请我吃过火烧的份上，出门的时候我还是会背它的。”
“……”
杨戈嘴角抽搐，蹲下身子在豆豆的耳边低声念叨了两句。
小豆豆顿时眼睛放光，将秦书凝送来礼物扔到一边，直接背起了书包对刚下楼的秦宁和秦书凝道：“我带杨戈去参观一下，你们不用管我们。”
秦宁笑着和杨戈打了声招呼，接着对小豆豆道：“这孩子，先请你杨叔叔坐下休息。”
她对杨戈的印象不错，所以对小豆豆邀请杨戈的事情也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我们一会在休息！”
小豆豆回答一声，拽着杨戈的手便朝楼上走去。
不一会，一大一小两人同时下楼。
比起之前两人的样子，杨戈和小豆豆的关系显然便的更融洽了些。甚至在坐下的时候，小豆豆还挑了紧挨杨戈的位置。
秦书凝的话一向不多，好在秦宁的性格开朗，再加上有小豆豆在一边，房间内的气氛倒是不错。
聊了一阵之后，小豆豆扭头对秦宁道：“已经八点钟了，我爸爸怎么还没回来？”
“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妈妈打个电话。”
秦宁回答，随即便去拿电话联系蒋渊。过了一阵，她重新回到客厅道：“爸爸堵在路上了，还需要一会。要不然咱们先吃饭，等爸爸回来再切蛋糕？”
“好吧！”
小豆豆点头，招呼杨戈和秦书凝两人吃饭。
坐在餐厅的众人还没来得及动筷子，风尘仆仆的蒋渊便走进了房间，歉疚道：“路上有点事，回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