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起码在股权转让这方面，秦书凝的手笔大到足以让宋其臣和司马煜祺同时甘拜下风。
他们不是没有怀疑过其中有没有猫腻，但白纸黑字的合同在那里摆着，容不得他们去质疑。
价值九十亿美金的股权别说是收买一个人，恐怕一个连都足够了。
所以在听闻这个数字之后，宋其臣两人就一直没有想过从杨戈身上着手。至于晚上的邀请，可以算作是向秦书凝表达自己的态度。
人是肯定拉拢不过来了，但戏还是要唱的。否则让已经掉进陷阱的秦家产生警觉，到时候别说是赚，即便是想要报复恐怕都找不到机会。
司马煜祺喝了口水，打量了一下坐在对面的宋其臣。
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这类词语形容别人肯定是赞美，但对宋其臣而言委实有些稀松平常。如果不是有个更加祸国殃民的秦书凝，把燕京第一美女的名头给对方也不会显得太过分。
当然，前提是先送宋其臣去趟泰国。
他是司马家继承人，而对方是宋家掌权者，彼此年龄相当，家境相仿，自然免不了被人拿出来对比。
总体而言，无论是在长相或者城府方面，宋其臣的风评一直都要高于他。就像这次差点搞的满城风雨的互联网公司，已经有人将宋其臣挪动自己的位置进行了假设。
最后众人一致认定，对方做的会比他好很多。
司马煜祺本人实际上并不在意这样的声音，反而希望这股鼓吹之风越大越好，他甚至都不介意表现的再差一些。
就像此前一直藏拙，被他们轻视的秦书凝一样。起初谁又能料到对方竟然会撕毁合约，撇开他们两家单干？
三国时期有隐忍半生的枭雄司马懿最后做到三分归晋，而他虽然不能和司马懿相比，但做到鲸吞其他两个家族，难度又会有多大？
而且事实上，司马煜祺相信这次被人刻意针对的事情发生在宋家头上，对方处理起来也不见得能比他好到什么地方。
现在他已经知道事情出自熊家之手，只是对方挑的时机太过恰当，他暂时还没有工夫去和对方计较，只能等到秋后算账。
……
敲门声响起。
紧接着，杨戈便在一位会所服务生的带领下走进会客室。
杨戈并没有忙着理会房间内的两人，而是对房间墙壁上挂着的一圈照片产生了兴趣。照片差不多都是合影，而其中一副居然还有朱卫江的身影，其他人也大抵都是光凭名字就能让人咋舌的人物。
宋其臣看到杨戈的样子，倒也没有忙着催促，而是耐心的等待对方开口。谁料，杨戈的第一句话就差点让他从椅子上蹦起来。
“这些照片是P的吗？”
杨戈问了一声，然后又急忙笑眯眯的说道：“开个玩笑。”
坐在一边的司马煜祺眼底的玩味一闪而逝，笑着出声道：“杨总真会开玩笑。”
杨戈在沙发上坐下，出声道：“不知道两位请我来有什么事？”
他刚下班，就被人给拦住。不过对方倒也还算客气，更是直接表示自己是被宋其臣派来的，他即便有事不想去也没有关系。
恰好没什么事情，杨戈也就答应过来瞅瞅。
心情很快边恢复平静的宋其臣开口道：“不知道贵公司石化项目的进展顺利吗？”
“挺顺利的！”杨戈回应道。
“恐怕不是吧！”
宋其臣慢条斯理的说道：“据我所知，你们现在还在商议原油进口的事情，储备的原油已经供应不了多久了。如果撤资的事情再没有进展，恐怕包括你们最近收购的四家炼化厂都得停工。”
“是吗？”
杨戈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我回去问问。”
“……”
宋其臣一怔，和身边的司马煜祺对视了一眼。如果只是装疯卖傻的话，那杨戈的演技着实能够冲击一下奥斯卡影帝，但对方的表现却偏偏让宋其臣两人心里没底。
难道这家伙真的不清楚？
“怎么看杨总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太关心。”司马煜祺问道。
“我刚刚出差回来。”杨戈解释道。
事实上，杨戈的确是不知道这件事，不过出差的借口就是他随便瞎诌的了。再不济，他总不能在这两个竞争对手面前表示自己其实并没有太关注项目的事情。
宋其臣无奈摇头，开口道：“我们这次过来，其实是有件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
杨戈自顾自的倒了杯茶，翘起了二郎腿。
宋其臣对杨戈的举动视而不见，开口道：“我们对你手中掌握的合作股权很感兴趣，有收购的打算。”
杨戈顿时来了兴趣，放下茶杯道：“你们出多少钱？”
“按照市值，另外溢价，多算你百分之二股权，差不多一百亿美金。”宋其臣回答道。“你可以慎重考虑一下，如果换做其他人，恐怕五十亿都没几个人敢买。”
杨戈闻言起身，从身上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不一会，他重新返回沙发上坐下，出声说道：“你们给现金的话，咱们马上就可以签约。”
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宋其臣一怔，旋即开口道：“这么一大笔现金没有人能拿出来，你要是答应的话，我可以先付你一笔钱，然后再签一份协议。”
提出溢价的事情只是他临时起意，根本没想着对方会出声答应。不过既然对方点头，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然而宋其臣自然猜不到，杨戈刚才将电话直接打给了秦书凝，获得对方赞成之后，他自然不会有什么顾忌。即便是不加价，他也会同意这件事。
可能是小农思想作祟，在杨戈看来，什么股权之类的东西哪里有现金来的实惠。况且手里有钱的话，在哪里搞不到原油，做不了生意？
听到宋其臣腆着脸打白条，杨戈直接白了对方一眼，没好气道：“连钱都没有，还好意思买我的股权？”
司马煜祺倒是没有半点看笑话的意思，站出来出声道：“既然杨总不打算卖，那么咱们可以先口头商量一下撤资的事情。”
“不是我不打算卖，是你们买不起。”杨戈纠正了一声道：“关于撤资的事情明天换个人来和你们谈，我怕被你们坑。”
“……”
可能是杨戈表述的过于直白，以至于宋其臣和司马煜祺都不知道应该再去说些什么。
从上次用原油价格波动的事情试探秦家，他们就已经知道了杨戈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只是没人能想到这家伙竟然是这样一副无赖性子。
见两人不再出声，杨戈起身道：“没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不送！”宋其臣开口。
杨戈转身，用恰好能让房间中几人听到的声音嘟囔道：“真小气，请人过来不给倒水就算了，连口饭也不给吃。”
走出会客室，杨戈本能的瞥了眼站在走廊拐角，盯着一盆绿萝的竹竿男子。
恰好在杨戈望过去的同时，竹竿男子也将视线转了过来。杨戈冲着绿萝男子笑了笑，径直朝会所外走去。
杨戈处于本能的感觉对方不简单，而上一个让他有这种感觉的则是已经出国近一个月的程破甲。
他一边走，嘴里一边念叨：不要真的死了，不然我肯定不会去血刃！
……
会客室。
杨戈离开之后，会客室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片刻，宋其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那家伙刚才应该打电话给秦书凝了。”
司马煜祺点头道：“我收回之前那个‘无关紧要’的评语，现在看来，这家伙应该不单单是秦家的一枚棋子。”
“重要的棋子也是棋子。”
宋其臣开口道：“看来在秦家撤资问题需要让一让步了，不过倒是没有太大关系……”
还有半句话宋其臣没说，那就是秦家如今吃进去的越多，到时候吐出来的也就越多。而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也就是宋家和司马家斗法的时候。
或许也得感谢秦书凝的举动，如果不是对方的话，宋家和司马家也不会表现的像现在这么齐心。
司马煜祺起身道：“没其他事情的话，我也就先走了！”
“一起吃个饭。”
宋其臣一脸自嘲的笑着出声道：“那家伙嫌我没有请吃饭也就算了，总不能让你也觉得我小气。”
“下次！”
司马煜祺回答道：“晚上我还有点事。”
宋其臣没有勉强，将对方送出门。
“刚才那个人不简单！”原本站在距离门口十余米远的竹竿男子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侧，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哦？”
宋其臣讶然道：“连你也觉得他厉害？”
竹竿男嗤嗤一笑，回答道：“要是偷袭的话，他没有机会。不过他要是想杀你，估计也很轻松。”
“嗯。”
宋其臣郑重点头，动身朝着楼上的书房走去。
他身边的竹竿男无疑是个高手，而能获得对方这样一个评价，杨戈的身手自然也不可小觑。
难道是资料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