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的看着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些狗血的想法,以为他要说蒋亦森或者老夫人害死他的爸爸。
他缓缓开了口,“血海深仇算不上,但我父母的死的确没那么简单。我爸爸是囚犯,死在了监狱里。我妈妈得知这个消息后,精神恍惚,开车去我家的路上,被大货车撞死了。”
竟然这么惨!
我把他的头搂在怀里,轻轻抚摸他的后颈,希望他能放松下来,我逼着他回忆森冷的甚至不太光彩的过去,真是太为难他了。
“至于我手里的钱跟人脉关系,大多是我爸留给我的。我小时候很不理解我爸,觉得他冷血、没有人情味、不爱我跟妈妈、甚至为了自己的事业放弃了我跟妈妈,后来,我才发现我爸爸是这个世上最爱我跟妈妈的男人。可惜,我发现的太晚了。”
乔安驰在我怀里低声呢喃,好似呓语,夹杂着痛苦的哽咽声,他哭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乔安驰哭泣,像个无助又孤独的孩子。
“我会给你一个家。”我轻轻抹去他脸上的泪,他缓缓站了起来,通红的双眼含情脉脉的看着我,白皙的脸庞渐渐朝我靠近,我知道他想做什么,紧张的不得了,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
他火热柔软的唇慢慢印在我的唇上,只是轻轻一吻,他便抽离了。
然后说:“我去趟卫生间。”
在他离开时,我的手无意间碰到他那里,瞬间尴尬了,小哥哥你是多久没开荤,一个吻都能叫他坚硬成那样!
我忍不住偷笑两声,结果没控制好音量,被他听见了,他特别尴尬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去了卫生间。
瞥到桌上的抽纸,我突然想到上次回家时卫生间就没了手纸,立即把桌上的抽纸从门缝里塞了进去,热心提示,“放心用,别给我省。”
我想里面的乔安驰脸都能红的滴出血了。
刚得意洋洋的笑了一声,门铃响了,我现在猫眼上看了一下,发现是陈华来夫妇,赶紧打开门迎他们进来。
陈华来笑眯眯的跟我打招呼,恭喜我出院了,又问我最近感觉怎么样,身体吃得消吃不消,我一一回应,都说还好。
陈华来坐下后,从兜里掏出一本黄历,招呼我往他身边坐,然后指着二月十号这一天,说:“我查了,这是黄道吉日,最适合结婚。你跟小乔把婚事定在这一天吧。”
我现在对他这种话竟然没有太大的感觉,不像之前特别排斥,而乔安驰也从卫生间出来了,他定定的看着我,眼神格外迫切。
经历了这么多,我若继续对蒋亦森心怀他想,那真的可以去死了。
所以,我轻咳一声,对陈华来道:“今天是一月八号,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会不会太仓促?安驰最近公司的事,挺愁人的。”
这绝对是真心话,不是找的托词。
“没事的,只要你愿意嫁给我,跟我好好过日子,这间公司没就没了,咱们婚后移民吧,搬去英国生活。”乔安驰似乎并不看重自己的公司,这也说明他很看重我,我本就心软,这颗并不爱他的心又觉得一暖,我拉住他的手,笑道:“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嫁给你吧。但是,你一定不要因为婚礼而忽视自己辛辛苦苦创办下来的公司,我跟孩子还指望你养活呢。”
蒋亦森恶性报复,我不喜欢乔安驰为了我一让再让。
“这就对了,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看到你们小两口和和睦睦的,我就开心。”陈华来站了起来,对身侧的陈夫人说:“走吧,咱们张罗这事去,你给老大打电话,叫他抽空过来参加他妹妹的婚礼。”
陈夫人娇美的瞪了风风火火的老伴一眼,拉着我的手问:“小田你喜欢什么风格的婚礼,西化的还是中式的?”
我对婚礼没要求,但这个季节穿婚纱太冷了,就说中式的。
中式的喜服宽松,不但能盖在我隆起的肚子,我还能在里面套上毛衣毛裤,我是个妈妈,一定要保证孩子的健康,穿什么吃什么必须小心再小心。
“那好,我跟你舅舅一出门就开始筹办,至于请帖就由你们自己发送。”陈夫人笑吟吟的看着我的肚子,欢喜的不得了。
之前我跟赵雨辰的婚礼筹办了八个月,前前后后只是我一个人忙活,累得要死,临近婚礼感觉还有很多事没做,毕竟没经验又没人帮忙。
可笑的是,在发请帖前夕,我又发现他出轨了,当时难过的像是天塌了下来。
那时候的我很傻很天真,只因为大一时的流产事件被人戳脊梁骨,从而变得十分懦弱,被赵雨辰一家吃的死死的,他们不但霸占我的婚房还霸占我的奥迪。对于那会儿的我来说,简直是笔巨大的金额。
更叫我心酸的是,我买房首付的钱,来的并不光明。
说到那笔钱,我不由的想起刚上大二时,我收到几条垃圾短信,其中有条关于重金求卵的,那时候我的生活一团糟,危机意识很强,想着手里若能有点钱,就不怕别人欺负我了,所以便拉着吕超萌去了那家诊所,后来发现接待人员很客气,诊所很干净很正规,我就以三十万的高价卖了三颗卵子。
不缺钱的吕超萌还特鄙夷我的行为,却又体谅我的苦衷,帮我跟医生再三确认,卵子是卖给国外的用户不是国内的。她怕事情就是那么寸,将来我自己生下来的儿子(女儿)爱上了他(她)同母异父的姐姐(哥哥)。
这件事我俩一直闭口不提,就怕我的对象在意,因为我的名声本就不好,万一泄露出去我有嘴都解释不清。
也不知道那三颗卵子有没有派上用场,在国外出生的宝宝,你还好吗。
收回思绪,我摸了摸隆起的小腹,温暖的笑了笑,终于,我的孩子快要出生了。
幸运的是,在孩子出生前,我找到一个愿意把我捧在手心里疼的男人了。
笑眯眯的在乔安驰脸上亲了一口,莫名的开心。
或许,我跟他结婚了,就能彻底的把蒋亦森忘掉。
对不起了,安驰,你现在暂时是我的药,至于药效怎么样,还得你我继续努力。
在家休养了一天,我觉得身体没什么问题,第二天就去花田小筑上班,店长的确换了,换成一个干净麻利的中年女人,姓胡,三十六七岁的样子,长相虽然普通却带着和煦的笑容,很有亲和力。又招来一名服务员,不过二十一二岁,专科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到我店里来积累工作经验。
平心而论,我给员工发的工资在这一片同行业里算是比较高的,他们的一日三餐也很丰盛,春节前我会给他们发一个大红包。
我不是钱多的没处花,而是深知给人打工的艰难,老板只有把员工当朋友对待,员工才能把单位当家看。
中午我吃过饭站在吧台查看这几天的账,又自己算了一遍,跟胡姐交的账一样,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数字,胡姐是个负责任的员工,我很喜欢。
查完账,我安静的等候乔安驰,他说要带我去商场买衣服,只是他还没等来,却等来一位极不待见的人——车嘉一。
当时JM的股东纷纷抛售股权的时候,只有车嘉一的父亲留下了,后来蒋亦森把JM拆分着卖出去,却始终没有抛弃车父,可见车父有些本事。
“呦,你在这打工啊!”车嘉一朝我抛出一记不屑的白眼,“被蒋总抛弃了,也只能在这种地方当服务员了。”
继而又瞥向我的肚子,发现我怀孕,她笑的更加欢畅,“怀的谁的野种啊,都这么大了?”
胡姐见她来者不善,想帮我出头,我按住胡姐的手,笑着对车嘉一说:“许久不见,你还是没把满嘴喷粪的病治好,请你出去,我们这里为人类服务的地方,外星人跟畜生一律不得入内。”
“你怎么说话的!”车嘉一冲上来想跟我纠缠,胡姐横在我跟她之间把她拦住了,车嘉一不服气,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大声骂道:“不就是蒋总穿烂的破鞋吗,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你也不看看新闻,蒋总最近包养了好几名当红明星呢,那姿势可比你强多了,破烂货!”
呵,蒋亦森现在竟好上了这口。
我又冷静下来,心想,会不会是蒋亦森之前那位当明星的表妹吧,当初我还吃过她的醋呢。
再又一想,他爱干嘛干嘛,管我屁事!
我叫胡姐把车嘉一轰出去,胡姐很有力气,连推带搡把车嘉一扔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车嘉一形象顿时受损,一大堆好事者看她的笑话,她气急败坏的给我竖起了中指,妈的谁在乎她的情绪!
我转身打开电视,跳出来的是申城的新闻频道,刚刚播放完上一条,紧接着蒋亦森那张迷惑众生的脸出现了,报道内容是,“与绯闻绝缘的钻石王老五突然对嫩模情有独钟”。
躁郁向我袭来,我激动的关了电视,心中却在盘算,李馨蕊现在还留在蒋亦森身边,为了体现自己的宽宏大度,由着蒋亦森的性子胡来,她是比我聪明。
但我,也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我打算,在结婚前,送给蒋亦森一份大礼。
然后再狠狠的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