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驰,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给你惹来这么多麻烦。你不用在他们面前示弱,不用处处退让,公司是你一手创建的,是你的心血,你不用……为了我息事宁人。”我特别愧疚,越说越难过,趴在他怀里哽咽起来。
“田茉,过完春节,咱们回英国吧。以后咱们就不回来了,免得被打扰。我这人的性格其实很温和的,实在被逼到绝境,才会……”说到这,他噤声了,圈住脊背的手臂紧绷着,像是极力隐忍着某种情绪。
我其实不愿意跟他出国的,这里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有我的朋友我的事业,若我跟他去了英国,彻底的人生地不熟,一切还得从头再来,虽然乔安驰有钱,但他的钱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我要养孩子必须靠自己的努力去赚钱。
可是眼前这局势,蒋亦森不停的给乔安驰找茬,我又怎么忍心见无辜的乔安驰被蒋亦森不停的羞辱、攻击。
蒋喆那么强悍,都被蒋亦森逼得没了退路,更何况善良的乔安驰了。
“你先回店里去吧,我这还有工作要处理,今天我早点回去陪你。”乔安驰叹了口气叫老七送我回店里。
我抬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眉头紧拧,就知道他也很烦躁我不该给他添麻烦,于是也不想拿李馨蕊那事烦他。
这事我自己想办法慢慢解决。
跟老七出了大厦,老七去车库取车,我站在大厦门口等他,双眼无神的盯着面前熙熙攘攘的过客,我的心特别空,天下之大,于我而言没有一方乐土。
我重重叹了一口气,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看,猛地,一抹熟悉的身影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扶着肚子就像去追那抹身影,就在这时老七的车到了,他下车叫住迈开腿准备追人的我,“你去哪儿?上车,现在不要给安驰添麻烦了。”
我的确是乔安驰的麻烦,心中有愧,便低人一等,只好乖乖上了车,又不死心的趴在车窗上寻找刚才那抹身影,她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确实自己没看错,那肯定是刘一兰的背影,她不是消失了吗,怎么会在乔安驰公司附近出现?
想到这,我给乔安驰打了一通电话,告诉他我刚才看到刘一兰了,问他是不是找到了刘一兰?
他很镇定的回答,“没啊,自从上次刘一兰从我这里逃跑后我再也没见过她。她是危险人物,你最好离她远点,我怕她想利用你对付蒋亦森。这样,我叫老七留在你身边,免得别人对你不利。”
说完,他不等我继续询问便挂了电话。
“田小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管闲事,你是孕妇那些跟你没关系的,你最好不要管,别给安驰增添麻烦了,安驰为了你被蒋亦森围追堵截,他已经够艰难的了。”老七一边开车一边抱怨我,我从后视镜看到他的眼睛,写满了警告跟憎恶,这眼神似乎赤裸裸的告诉我,“我保护你,只是看在安驰的面子上,你别把自己当主子。”
被他训斥,我十分羞愧,局促不安的攥着衣袖,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沉默了几秒小声嗫喏道:“对不起,我也不想给安驰添麻烦,我只是关心他。”
“收起你的关心吧,你老老实实做乔太太就对了,少在这狗拿耗子。”他的话极不客气,弄得我都不敢跟他说话了。
回到店里,我继续收银招呼客人,老七就在店附近转悠,外面天冷我叫他进来坐坐,喝杯热饮,他十分疏离的看了我一眼,又去周围转去了。
接下来几天我一直在店里工作,该买的陆陆续续跟乔安驰一起买完了,我们的婚期越来越近,还有十天左右了。
我那只录音笔跟视频根本没机会拿给蒋亦森,一方面我不知道怎么跟蒋亦森继续联系,上次送请帖时,我俩已经崩的不能再崩了,我没脸继续去找他。
另一方向,现在乔安驰跟蒋亦森闹的这么僵,我若为了蒋司翰的安危,在这个时候找蒋亦森,即使乔安驰不说什么,他的下属恨不得把我油炸了。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我的内心就像在油锅里煎熬一样,难受的很。
这世上结婚前夕内心戏如此丰富精神如此紧张心情如此忐忑的,估计只有我了。
因为我怀着大肚子不方便跟乔安驰拍婚纱照,但陈华来想叫我们照几张喜庆的亲密照,方便在婚礼现场播放。
离婚礼还有一周了,年味越来越重,店里的生意更好了,我实在走不开,乔安驰说他去影楼把摄影师请到店里拍,这家店对他跟我来说,是个幸福聚集地。
我叫胡姐帮我准备衣服,下午四点多就给小服务员说不接待客人了,叫他们改日再来。
结果等到六点,乔安驰都没带着摄影师过来,我顿时坐不住了,给他打电话过去,响了好久都没人接听。
我只好给石头打了过去,在我打电话时,老七正好从外面进来,沾染了一身寒冷的风霜气息,他一掌拍在我肩膀上,我的手机差点掉地上。
我被他吓了一跳,不悦瞪着他,质问:“你什么意思?”
老七脸色不对,铁青着瞪我,“害人精!我刚接到消息,安驰被郑阳的人打了,现在医院里。”
郑阳打了乔安驰!
严不严重?
我的心顿时拧了起来,不顾老七的臭脸,对他说:“我们一起去医院。”
老七已经离开了,我急忙抓起背包跟了上去。
路上老七没跟我说一句话,他沉重的呼吸在车厢里异常响亮,仿佛一道道洪亮的耳光甩在我脸上,他的沉默跟沉重,皆无声的表达了他对我的不满。
之前他肯定没少劝阻乔安驰跟我在一起吧,面对兄弟的阻拦,乔安驰也很为难吧。
为什么所有的难题都要乔安驰来扛,我既然选择跟他结婚,那么有些事我必须帮他解决。
来到医院,医生说乔安驰还在急救室,目前来看他有轻微的脑震荡,身上多处软组织受损,比较严重的是他断了两根肋骨。
郑阳这个王八蛋,竟然下了死手!
“那还有一个呢?”我问医生。
“警察就送来一名患者,没有别人。”医生扶了扶眼睛,又进了急救室。
我颓废的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眼看婚前将近,乔安驰却遭受意外,上天是不是特别不待见我,就是看不得我顺顺利利的嫁出去啊。
伤心归伤心,事情必须搞清楚,我问沉默地立在墙边的老七,“石头呢?”
老七凝重的看了我一眼,重重的吐了口气,严肃说道:“肯定是蒋亦森把他弄走了,要么弄死了!”
“不可能!”也不知道是担心石头的安危,还是潜意识里觉得蒋亦森没有这么残忍,我立即站起来激动的反驳他。
说完这话我又后悔了,干嘛这么激动,对谁都不好。
“实话告诉你,蒋亦森那龟孙缺心烂肝,利用完安驰就像灭他的口,为了穿烂的破鞋,他真够狠的!”老七的话极具攻击性,对蒋亦森,也对我。
我们在外面等了两个多小时,天都黑了,护工才把他从手术室推出来,我上前看了一眼,俊俏的脸蛋满是伤痕,青青紫紫的肿块一大堆,都变形了。
薄被下他的肋骨也才动过手术,医生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项,说这半个月都不能下床。
看到他遭罪的模样,我真想再甩给蒋亦森几个耳光。
就在我给乔安驰打水擦手擦脚的时候,老七接到一通电话,他脸色很是难看,我问他是谁打的,他说是郑阳打来的。
我一听来气了,叫老七照顾好乔安驰我出去一趟,老七问我去哪儿,我撒了个谎,说出陈华来家,叫他为我们做主。
他也没再管我,我拎着包出了医院,发现外面下起了雪粒子,刺骨的风吹在我脸上像是要把我的肌肤切开,我拉高了风衣的领子打了一辆车去了唐都总部。
郑阳是夜猫子,他肯定在唐都,他毁了我跟乔安驰的婚礼,把乔安驰打成那样,我不会叫他好过。
这会儿,我竟然混乱到生无可恋的地步。
所有人都在逼我、漠视我、厌恶我,只有死亡才能结束我这悲惨的命运。
下了出租车,我在地上捡了一块大石头装进包里,做好跟郑阳拼命的打算,然后不顾唐都工作人员的阻拦,异常激动的闯进郑阳的办公室。
“郑阳,是男人的话你今天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跟你同归于尽!”我推开门连郑阳的人都没看到,就先声夺人,气势雄浑俨然一泼妇,扯着嗓子嚎叫起来。
站稳后我才发现,他办公室里站了很多人,他们围着办公桌站着,好像在开什么紧急会议。
我不太适应这种大场面,面对大家疑惑的神色,一时间有点泄气,结结巴巴问:“郑阳、他人呢?”
“哪里来的疯子,给我丢出去!”这是蒋亦森的声音,我没有听错。
顿时心中怒火再次燃烧,我拨开人群冲到了办公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