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又陷入到一种尴尬,又无措的境地中,不过通常无措的人都是我而已,乔正还是那么潇洒,还是那么的冷静不惊,将问题丢给我。
可是,他不是找到了池诺文口中的那个女孩子吗?
我顺了一口气,等心跳得不那么厉害了,才开口:“我不知道自己需要多少时间来忘记,不过我……”我停顿下来。
乔正问道:“不过什么?”他的眼中充满了希冀,我看着他,心有不忍。
“我不确定知道需要多少时间来接受一段新的恋情。”
乔正忽然一笑,笑得春风得意的样子。
“那是当然的,如果你一下子就接受了,说真的,你要是一下子就接受我,我还真的不敢要。”
我张开嘴,做着口型——我还不想要你呢。
乔正聪明得很,从我的口型中就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立刻故作暴躁了。
“我有什么不好啊,为什么不要我!”他像是在跟我开玩笑,可是语调中又带着一点点的认真。
不是不要你,只是现在还不行,这样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了,但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理智让我及时刹车。
“你很好,不过不适合我。”我玩笑着说,但是乔正似乎对我这句话不太满意,他拉住我的手腕,用了一些力量,我感觉有些疼,“乔正,放开我,我疼。”
可是,当我抬眸看着他时,在他眼中看见的分明是受伤后的神情,我的话伤害到了他吗?
我想是的,“乔正,那只是玩笑话。”
乔正狠狠的抓住我的手腕,盯着我,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知道我手腕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红色痕迹出现,他才放开我的手。
“你生气了?”我问,揉捏着手腕,很可笑的是我并没有生气,反而还安慰他:“我只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你刚才的话是不是也是玩笑。”
“昨天吃完饭的时候我听到了你跟你朋友的话,你是不是在找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对你很重要,我可以帮你找。”
“昨晚他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乔正的语调变得有些犹豫,不过听得出来,他是不怎么高兴的。
“嗯,我听到了,那个女孩对你很重要吗?”
、乔政回眸凝视我,许久后,他才开口:”对,她对我很重要,季蔓蔓,你就是白痴!”
骂完我,他转身朝着山路下山,我愣在原地,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回到客栈,厨房里,我将乔正骂我白痴的事情讲给了童玥听,童玥一手在水槽中收拾蔬菜,一边对我说:“没有骂错。”
“你说是什么啊!”
自己朋友不帮自己,我立刻是炸毛了,“有你这么帮外人的吗?”
童玥笑道:“就是因为他是外人,我才会对你说这些话,季蔓蔓,你有时候好像很聪明,有时候又真的好像是一个白痴,乔正已经做得很明显了,你都还不明白吗?”
我准备摇头,可是又变得点头,童玥盯着我:“你倒是是点头明白,还是摇头不明白。”
“如果你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会怎么做?”
童玥不假思索的开口:“简仁当初背叛我的时候,我真的很痛苦,每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疯疯癫癫的,不是坐着发呆,就是独自一个人躲在一边哭,觉得世界都塌下来了,那时候我觉得如果简仁肯回头,我真的什么都愿意付出。”
“玥玥,别说了,哥都知道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简仁已经出现在了厨房里,大概之前他就一直躲在厨房外偷听,他满脸春风,微笑着走向童玥,眼神中充满了光泽,可是就在他靠近时,童玥手上的木勺已经抵在了他的胸膛上,与她隔着一米的距离,童玥笑道:“你给我打住!”
简仁跟那个最初的小网红分手后就一直没有在找其他人,说是守着童玥也一点都不夸张,明明都看不到复合的希望,可是这样守着她,等待有一天她会感动,好像也变成了一种习惯。
“玥玥,你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也知道我这些年也没找,就等你说这话。”
“简仁,你给我打住吧,我说的是以前,是以前,你耳朵有毛病吧,我还要你,你都已经脏了,我还要你,我脑子有病啊!”
简仁刚才的风*骚之气瞬间被童玥的话给打散,不过见简大公子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虽然人丢了,但是气势上仍然不减半分。
“哦,原来是我听错了,我帮你把菜端出去。”说着,简仁刚才阴沉的脸换上一层假笑,然后将她手中的餐盘接过,走出了厨房。
简仁走后,看着童玥因为切菜而微微耸动着的肩膀,我知道简仁的出现还是影响到她了。
“简仁等了你这么多年,你真的不给他一次机会吗?”
“那你为什么不给傅翊川一次机会。”
“我的情况跟你不一样,傅翊川已经完全走歪了路,跟那个女人已经有感情了,对我也早就没有爱情了,我在他面前就算是呼吸都是错误的,简仁跟他不一样,至少简仁能认识到是他的错,而傅翊川是将所有的错都推到我身上。”
童玥转身,我看见她眼窝处的湿润,终究还会心疼那个男人的。
童玥:“出轨就是出轨了,本来就是错了,还分错的轻还是重啊,这些男人永远都不会明白女人在遭受背叛时,就像是被人剥下来一层皮。”
我摇头,“痛苦是有的,不过倒没有那么严重。”
“那是因为你大概也不爱傅翊川了吧,不过我觉得,蔓蔓,对于分手你除了有那么一点点情绪波动之外,好像就连一点点挽回都没有尝试过,所以我觉得其实你也没有多爱傅翊川。”
我不知道应该回答童玥,我有三个姑姑,现在都生活在B市,当年为了回到B市生活,想尽方法嫁给有B市户口的男人,在父母面前保证是因为爱对方而结合,可是结婚没有多久就离婚,而且闹得很不愉快,还有就是姑父出轨,姑姑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然后相处几十年后,儿女长大了,才离婚,我觉得她们的婚姻对我有很大影响,结婚是有目的的,离婚时才能做得那么潇洒,不离婚,可是生活早已经千疮百孔,得过且过一辈子。
我说:“生活有一点,我不太喜欢,那就是它总让更懂事的人来承受最糟糕的感受和结果,被劈腿的人就是这个因为对方的不负责任而被迫承受了所有的糟糕感受的人,刚开始分手的时候,你心有不甘,你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要你了,反而去喜欢那样一个看起来并不讨人喜欢的女孩,你每天开始疗伤,每天十点睡七点醒,送走落日迎来找下,围着草场跑十圈走满怀的汹涌澎湃,立志学会十八般武艺。”
童玥停下手中的事情,认真的听着我说,我有感而发,但是却又真的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或者感受。
“可是某天你后知后觉的终于发现,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在他的眼中都不在聪明,不再有趣,不再是曾经情到浓时他眼中那个喜欢缠着他的女孩子了,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别人,一个不是你的人。”
说着,我的眼泪随着我低头时落下,这滴眼泪祭奠我曾经的那段感情。
童玥揉着我的后背,这是她在我分手后第一次看见我落下的眼泪。
“对不起,我可能说错话了。”
“跟你没有关系,我知道自己表现得很冷漠,可是如果不伪装自己,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了,闹吗?哭吗?吵吗?不,我都不会,而且我知道吵闹,也只会将他最后念着我的那点好给吵没了。”
“别哭了。”童玥劝着我,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无助,迷失前路的孩子。
“有时我在想离开这个城市也好,可是我觉得这样的想法很幼稚,做错事情的人又不是我。”我转身,趴在童玥的肩膀上,寻找一丝安慰。
童玥安慰我:“你应该给自己放一个大假了。”
给自己放个大假,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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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中的温度要比山外的温度低几度,夜晚就更不用说了,下了一场雨,温度直降了五六度,我带的衣服本就不多,而且也不厚实,吹了一下风,一下子就感冒了。
再过几天旅游旺季就要到了,童玥一直在忙,我也不想麻烦她,至于其他人,他们每天都有自己的活动,不是到镇子上喝一碗盖碗茶,就是开车下山,然后在附近的城市玩够了,在回来享受山林间的舒适生活,而乔正,我是没看见他跟池诺文他们出去的,不过从那次在竹峰上不愉快后,我们见面了也没说过话。
我从床上起来,从行李里拿出意见单薄的毛衣套上,其实这样也让我觉得很冷,我看着镜子里,精神一点都不好,脸色苍白的自己,不禁有些自己都吓到了。
电话还在不停的响,都是傅翊川打来的,我干脆将电话给关机,反正我现在还不想回公司。
我想到附近的镇子上找一家药店买点药回来吃,可是就是这样身体都觉得有些勉强,刚走了几步,脑袋就晕晕乎乎的不听使唤,身子也跟着一下子坠落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