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澜有些意外，曾经她还为余子期的负心放声大哭过，如今余子期跟别人求婚的消息已无法在她心中掀起丝毫波澜。
她的脑海全都被唐悦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张照片所占据。
“她怎么可能自杀？她刚刚赶走我，她赢了啊！”陆羽澜喃喃道，“不，她没赢，真正的赢家是一无所知的冷佳琦。”
唐悦以为自己的对手是陆羽澜，不惜与她反目成仇，却没料到这对余子期来说并不是个二选一的局面，而是如何同时摆脱两个碍事的女人。
陆羽澜心酸得无以复加，扯过枕头轻声啜泣起来。
顾知寒沉默着带上房门。
陆羽澜知道自己在做噩梦，梦里永远化着精致妆容的唐悦口红花了，眼珠暴凸出来，莫名地笑着，一手覆在腹部，一手朝她伸出，指甲缝里黑黑的。
陆羽澜无法醒来，她甚至能感知到梦境以外阳光照射到她脚尖，有人推门进了卧室，但她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她知道只要稍微动一下，就能从噩梦醒来，但每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只能全身僵硬地看着唐悦的脸。
“太太。”
不过一个触碰，就将陆羽澜从梦的樊笼里解救出来，她猛地坐起来，大口喘气。
“你又被鬼压床了。”小倪递来一块毛巾给她擦汗。
去过警局之后，陆羽澜就没离开过这间卧室，每天都睡得昏天暗地。她精神状态极差，过多的睡眠又导致了头痛和“鬼压床”，顾知寒发现之后叫小倪隔段时间就来查看她的状况。
陆羽澜随手抹了把额头，立刻拨出电话。
“羽澜。”顾知寒的嗓音有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唐悦绝对不是自杀！她肚子里有孩子啊！她指甲缝是黑的，一定临死前挣扎过！”
“……你怎么知道？”
陆羽澜心头泛起寒意：“我梦见……”
顾知寒声音远了，似乎说了句：“让大家散吧，会议改期。”随后声音又近了，“你等我半小时，我们当面聊。”
顾知寒刚推门而入就被陆羽澜紧紧抱住。
这半小时她简直度秒如年，那天警察给她看了照片，但并没有说唐悦怀孕和其他细节，她怎么会梦到？是顾知寒后来说过但她忘了？还是冥冥中自有感应……
“是余子期，一定是他！”陆羽澜颤抖着双唇。
“你冷静点。”顾知寒将她带到阳台上坐下。外面阳光明媚，海面一望无际，让人心生平静。
“余子期那天根本就不在K城。”
“他当然不必亲手……”
“唐悦是自杀。”
她死时确实怀有五个月身孕，指甲缝里也确实有东西，据检测其成分是化妆品，对应地脸上有被抓过的痕迹，法医根据种种情形推断死者生前曾经挣扎过，但这也不能推出他杀，因为自缢后又反悔的大有人在……
陆羽澜默默听顾知寒讲警方提供的信息，心底一个想法逐渐形成——唐悦是被余子期逼死的，但即使证明了这一点，余子期也不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天意让她梦到这些，就是要她替唐悦报仇。
这笔账，记在余子期身上了。
“无论如何，你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别忘了你自己还有冤难诉。”顾知寒背对着她，“明天去瀚星报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