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言之让我离开“流光”。
我嗤之以鼻,“离开?去哪里?我连高中都没有毕业。”
“你觉得我养不起你?”任言之强压着怒气,“如果你非要上班,可以到我的公司。”
我懒洋洋地朝他笑,“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更想自食其力。”
“你说的自食其力,就是躺在男人的身下张开腿?就是出卖自己的身体?”任言之怒道,“蓝岚,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我不要脸,我要钱。”我坦然承认。
任言之摔门而去。
他没能劝服我离开,转而做了一件可笑至极的事。
他花重金包下了我。
苏姐和我说这个消息的时候,笑得眼睛都快找不到了。
“岚岚啊,你以后可就是言少的人了,记得好好地伺候他,别再像上回那样……”苏姐在耳边念叨不停。
我接过她手里的支票看了一眼,笑得乖巧,“知道了,苏姐。”
然而当天我就勾搭上了一个追求我许久的公子哥。
那公子哥在我身上砸了不少钱,不过一直被我吊着没得手,现在我不过勾了勾手指,他自然立刻就贴了过来。
任言之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赤裸的身上布满了暧昧的痕迹,看向他的眼神慵懒又魅惑。
他不发一词,动作粗暴地拽着我的头发把我从床上拖下来,拖进浴室丢到了浴缸里,然后把花洒开到最后,淋了我一身,吼道:“给我洗干净了再出来。”
我拨开眼前被淋湿的头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早就脏得洗不干净了,你不知道吗?”
任言之扬起了手,似乎想要打我,最后却只是握成拳,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蓝岚,你能不能别这么贱!”
不能。
我用行动亲自向任言之证明了,我到底有多贱。
按照“流光”的规矩,任言之包下了我,我是不能再陪别人的。
然而一向听话的我这次却没当回事,苏姐也拦不了别的客人,眼睁睁看着我继续和形形色色的男人谈笑风生,甚至上床。
任言之工作忙,并不能时时盯着我,后来索性派了他的保镖过来看着我。
直到我勾引了那两个保镖,任言之终于忍无可忍,把我绑起来塞进车里,带回了他住的地方。
“蓝岚,我他妈倒想看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
我厌极了他的专制,让他放我出去,像疯子一样将他家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两人正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年轻女人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她穿着高级套装,从容优雅,和疯婆子一般的我有如云泥之别。
是唐雨珊,七年过去,她依旧是眉目温婉的千金小姐。
似乎被惨烈的现场吓到了,她吃惊地看着我和任言之,片刻后叹气道:“蓝岚,言之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我没有说话,冷着脸看她走到我面前,面露担忧,“你是不是……还在介意七年前那件事?”
不给我回答的机会,她说完后立刻转向任言之,“言之,你不要对蓝岚这么凶,心理创伤不是那么容易好的。”
任言之敏锐地察觉不对,“什么心理创伤?”
“不准说!”我失控地尖叫,想要冲上去捂住唐雨珊的嘴,却还是没来得及阻止唐雨珊轻飘飘地说起那将我拉入地狱的噩梦。
“你还不知道?七年前那一天,蓝岚在巷子里遇到一伙小混混,被他们给……”
好像什么声音都消失了,无边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将我包围,我的身上冷得厉害,失去了所有意识。
是不是噩梦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