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慕炎的眼神像是淬毒的刀子,刀锋直指景承渊,景承渊伸手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变得一脸烦躁:“想问什么,直接问。”
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谜之诡异起来。林冉冉站在他们的中间,心思百转千回。
“不是想问,只是确认。”权慕炎微微一哂,抬手,手上赫然是一张检验报告,全英文的检验报告,透露出一股子庄重。
权慕炎将林冉冉拉到自己的身后,他和景承渊对峙:“当初她最后吃下去的东西,是你送过去的。”
“检验报告白纸黑字,她不是疲惫过度,而是食物中毒。”权慕炎的目光晦暗不明,甚至还带着熊熊的火焰。
林冉冉站在他的背后,遍体生凉,她甚至不敢抬起头去直视景承渊的双眼。
景承渊忽而一笑:“权慕炎,你也是在皇室长大的人,这种东西,能当证据?”
“所以我刚才问你,她盖上白单的时候,你在哪里。”权慕炎随之一哂,他将所有到的愤怒揉到了自己的手上,将那张检验报告揉成一团,狠狠的扔在了景承渊的脸上。
纸张质量挺好,揉成一团之后,尖角部分还是十分明显,景承渊的脸上传来了丝丝痛意。
“别说了。”林冉冉尖叫着捂住耳朵,双眼中带着迷离的痛苦,她不管不顾的冲进了权慕炎开来的车,甚至不管权慕炎还在车外,带上车门一踩油门,带着满心满眼的混乱猛地冲出了景家庄园。
周围的荒山,带着冬季特有的凄凉。
天上的神仙似乎也看到了这一切,洒下了怜悯同情的泪水,却因为人间薄凉的温度,凝结成一小点一小点的雪花。
在漫天的飞雪里,林冉冉突然不知道,自己开着车,开去向何处。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
她其实挺希望,大家说的都是假的,也挺希望,自己这几天,只是做了一场梦。
凌青吟没有用嘲讽的语气告诉她任何事情,君家老人也没有用愤慨悲伤的语气和她说过什么,权慕炎更没有来找她,也没有拿出实质性的证据来。
她其实是很想很想相信景承渊的,真的很想很想。
林冉冉的手指在颤抖,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何去何从。
漫漫的白雪,落在车玻璃上,林冉冉猛地踩下刹车,心中一团乱麻的趴在方向盘上面低声抽泣。
眼泪从眼眶里面流出来,刺痛着她。她哭着哭着,耳边传来了一声车子急刹车的声音。林冉冉连抬起头来看看是谁的欲望也没有,车窗完全关着,她能够听见有人在敲车窗,也不抬头。
“让开,我来。”权慕炎一把将景承渊给推开,掏出钥匙,打开车门。
冷风从车门倒灌进入车中,林冉冉的身子瑟缩了一下,还是没有抬头。
景承渊被权慕炎挡在门口,看见像一只受伤小兽一样蜷缩着身体的林冉冉,心里抽痛。
“冉冉,冉冉。”权慕炎低声的唤着林冉冉的名字。
“让他走。”林冉冉突然抬起头来,固执的对着权慕炎开口说道。
同林冉冉双眼对视,权慕炎瞬间明白了林冉冉想要表达的东西。
“景少,不会这点面子也不给吧?”权慕炎笑的虚假。
林冉冉放空自己,不让自己去想去思考,可是她没有想到,权慕炎也拦不住景承渊,或许权慕炎也没有想到,景承渊会这么不管不顾。
林冉冉被身体被抱起来的悬空感惊了一下,抬起头,哭红了的眼睛呆萌的看着景承渊,像是在被吓住了。
景承渊的眼里闪过一抹浓浓的宠溺和无奈,他伸手拂去林冉冉眼角还挂着的泪,“别哭了,我什么都告诉你。”
“这话你说过的……”林冉冉先是沉默,就在在场两个男人都以为她默认的时候,她忽然要笑不笑的来了这么一句,空气都在这个瞬间变得凝固起来。
“你自己造的孽,自己收吧。”权慕炎突然说道,功成身退退出这两人,站在车外的风雪中,给意十一去了一个电话。
车厢里的景承渊回过头,眼里带着狐疑,“你……”他不是来揭露自己的恶行的吗?看样子应该是讨厌他到了极点才对。毕竟,在权慕炎的认知中,是他害了君汉浅。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帮他?
他来不及问,林冉冉的小动作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别想逃。”身高手长的好处就是,景承渊一伸手就将林冉冉悄悄伸向另一边车门的脚给抓住了。
掌心灼热的温度传到了林冉冉的身上,她也没有抗拒,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像一只小猫咪。
景承渊松开林冉冉的脚踝,换成了抓住她的手,手指在她的掌心里面摩挲,滑动,熟悉的触感让景承渊浮躁的心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这次,我会全部都告诉你。”
“不用你问,所有的我都和你说。”
意十一可能早就在不远处等着权慕炎,所以这个时候才能够这么快的来到,把权慕炎接走。
权慕炎走的时候吆喝了一声:“冉冉。记得把我的车还给我。”
景承渊的内心其实十分不爽的,就权慕炎的身份会差这么一辆车?居然打断他和林冉冉的交心。
权慕炎走的太快,景承渊也没来得及阻止。
说实话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畅快的,走了好,让他一天闲着没事来找他茬!
当初收留景承渊的那个他妈妈的朋友,确实是君汉浅。
但是不同于其他人的版本,当初君汉浅离开的时候,是有很郑重的问过他,要不要跟着一起走。
当时的景承渊虽然才四岁,但也有了一定的主见,而且遗传了她妈妈的执着,或者说,一股独属于小孩子的倔强和执拗让景承渊没有同意,而是选择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