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小杂种脱口而出,景存司气的手指发抖。
“我是杂种,你是什么?”景承渊唇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冷漠而疏远,语罢,他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怎么办。秦家如果怪过来我们怎么办?”江柔慌了神。
景存司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在空旷的客厅中回声可闻:“贱人!如果不是你隐而不报,你以为会有这种事?”
江柔捂住自己剧痛的脸颊,眼神一闪,失了声音。
她有错,他就可以置身事外吗?
景承渊回到了二号别墅,刚刚推开门,就看到笑靥如花的林冉冉。
“你终于回来了。”她松了口气,上前帮景承渊拿起外套。“你爷爷没怎么为难你吧?”
林冉冉难得的温柔让景承渊挑眉,他回头,双眸幽深,盯着她在灯光下显得红润的脸颊:“今天这是见鬼了?”
这话一出,林冉冉险些把自己噎住,她十分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冷声道:“还真是不好意思,鬼节早就过了。”
低沉好听的笑声从他的喉咙里面跃出,他抬手,在林冉冉的头上揉了揉:“主宅就是龙潭虎穴,一个人的时候,最好别去。”
他在怪她?如果不是他,她怎么可能去!
“还不是你没回来!”林冉冉嘀咕。
“我知道,这次是我失算了。”
“嗯?”林冉冉抬起头,狐疑的看着他。她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主宅呆那么久。
只是这一回,没有回答。
“冉冉,我要出差一阵子。”两人收拾好了所有,躺在床上,突然他张口道。
林冉冉下意识的抓住被子,她状若无所谓的点头:“我知道了。”
一阵子是多久?有一段时间不能看到他了。林冉冉的心里不知怎的升起一股复杂,她又觉得好笑,自己真是经不起折腾,出个差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
“这段时间在家里小心点,如果景振华叫你去主宅,不要去。那个地方,不知道埋了多少人命。”景承渊的声音有点冷。
林冉冉突然愣住,颇有些不可思议,人命?现在是法治时代!景家人竟然能够凌驾于法律之上吗?今天路过江柔房间听到江柔说的话顿时又浮现出来,她的手指猛的攥成了拳头。
“他们可真嚣张。”
说什么天网恢恢,背负着一天天人命的景家,却依然逍遥。
“法律上,他们没罪。”景承渊突然道,“他们不是傻子,不可能把自己推向国家的对岸。”
这世上杀人的方法并不是只有对他人施展身体暴力致死,但偏偏的,在法律上,只有这种方法,能叫做他杀。
他们有本事毁掉一个人。用所有不犯法的手段,让一个人感到绝望,绝望到放弃生的希望。
但如果那个人承受不了的死去,别人只会说,他太脆弱,或是他没有能力。
没有人会去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而施展这样残暴手段的人,依然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漠然含笑。
“就像今天,如果你没有去,秦羽落因为承受不了被自己男友亲自喂下堕胎药失去孩子的痛苦而死去。景家人没有罪。”世人只会觉得是秦羽落太傻,爱错了人。
景旭升只要稍加解释,赔偿秦家一点钱,什么事也没有。
他没有动手杀人呀,是秦羽落自己接受不了自杀了。
就像……当初一样。景承渊的双眼微微暗沉。
“……很可怕。”林冉冉喃喃,她伸出手抱住了景承渊的腰,将自己的头埋在景承渊的胸膛。
她竟然也会害怕,景承渊哑然失笑。还以为她有胆子闯进景家主宅,不会在意这些事的。
“好了,睡吧。”
“那些都过去了,现在你还好好活着。”
景承渊的手刚刚放在林冉冉的头上,他低喃的话和林冉冉的声音同时响起,听见林冉冉的话,景承渊的手骤然一僵,抬眼看向林冉冉,眼里满是意外。
黑暗中,他看不见林冉冉的神色,林冉冉也看不到他的动容。
夜渐渐的更深了,他听见自己的怀里传来了林冉冉均匀的呼吸声,双眼再一次慢慢转暗。
怎么办,越是靠近,就越是觉得自己再也放不开手。他将林冉冉抱得牢牢的。
没关系,一起都会好起来的,他相信。
上天虽然从未厚待他,所幸,将她送到了他的身边。
第二天。林冉冉早早的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刚巧和景承渊的双眸对上。那双如同蕴藏万千星辰的双眸,让林冉冉的心跳突然加速。
“早、早啊。”她张口,竟然有些结巴,对此,林冉冉微微脸红。
“早。”他的声音低沉暗哑,悦耳动听。
林冉冉抬头看了眼时间,身了个懒腰,起床。她很快洗漱完毕,打算直接去公司。
“冉冉。”她听见他的低唤,回过头,就看见他仍然靠坐在床上,白衬衫只扣了下面三颗扣子,露出一片结实好看的胸膛。她咽了咽口水,一本正经道:“什么事?”
景承渊眼里闪过一抹兴味,“冉冉打算就这么走了?”
“对啊,去公司,怎么了?”林冉冉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一股无奈让景承渊的双眸微暗:“你是不是忘了,昨晚我说了什么?”
林冉冉费力回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见他一声似乎落寞的叹息。“你走吧。”
很奇怪的感觉瞬间在林冉冉的心口弥漫开来,让她有些不好受,还是扬起笑脸匆匆往公司赶去。上一次见到温如玉的时候,正是晚宴,当时温如玉的状态不对劲,她今天早些去说不定能和温如玉好好谈谈。
看着林冉冉的背影,景承渊微微敛眸,心情愈发不好起来。
手机响了起来,他伸手接过。
“承渊,你准备好没有?”
“马上。”
语罢,他放下手机,将手机留在了床头柜上,迈开修长的腿,往楼下走去。佣人提着为了他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景先生。”司机拉开车门,恭敬的请景承渊进去,景承渊抿了抿唇,回头看了一眼二号别墅,抬腿,进入了车厢。
冉冉,我说了什么,你真的记不住吗?
是不在意我的话,还是……不在意我?
景承渊的手指微微曲起,半闭双眸靠在靠背上,神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