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盛伊人的声音骤然飙高,带着一股子的难以置信,她盯着林冉冉的脸,嘴唇都在抖:“冉冉,你在说什么?”
林冉冉不是从小就没有爸爸吗?那个来自罗斯兰的男人怎么可能知道!
“伊人,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是我却想见我的爸爸。”林冉冉抱着盛伊人,突然又哭了。
也许是因为生病了,林冉冉显得特别的脆弱。
盛伊人心疼了,不忍心继续问。
“伊人。”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声在盛伊人的耳边响起,她猛地回过头,看着一身病号服的卢虞织,面色骤然一变,才想起来卢虞织也在这个医院里面:“虞织姐姐。”盛伊人一身拘束。
她对卢虞织觉得抱歉。
“又是你。”林冉冉抬起头,看着卢虞织,眼神闪了闪,抓紧了盛伊人的袖子。
“嫂子。”卢虞织微微一笑,突然出了这么个称呼。
林冉冉一个激灵,好像清醒了点,挂在手上的吊瓶都险些被她自己给挣脱掉。
“你叫我什么?”林冉冉眯了眯眼睛。
“嫂子。”卢虞织敛眸。“我刚刚在二楼看见大厅的事情了。”
大厅什么事?林冉冉一脸茫然,她的脑子还是不清醒,压根就不记得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
“嫂子和权家的人很熟是不是?”卢虞织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叫做希冀的东西。
林冉冉茫然的看了她一眼:“权家?不熟。”
“那嫂子能不能帮我约约刚才在落下的那个男人,就是你抱着的那个……”卢虞织急了,语无伦次。“嫂子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我哥哥的,我只想见见那个人,说不定……他就有办法了呢。”最后一句话,是卢虞织自己的喃喃,林冉冉只能听见她在说话,却又听不清楚。
“什么抱着的人?”
“虞织姐姐!”
林冉冉和盛伊人异口同声。
“冉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哥哥的事,你别这么说,她只是病了,把那个人当成她妈妈了。”
盛伊人努力的辩解。
“伊人,你别说话。”卢虞织的眼神幽幽暗暗,带着满满的苦痛与悲伤,她惨笑一声,“别骗我,那么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认成妈妈,你说是爸爸还有可信度一点。”
盛伊人一时语塞。这是事实,她所看到的事实。可偏偏的,确实没什么可信度。
景承渊一定会知道今天的事情,不仅仅是因为卢虞织,也是因为小黎。小黎到底是景承渊的人,如果景承渊问了,她一定会说。
到时候,景承渊也会像现在这样怀疑吗?
林冉冉脑子混沌着,想得没盛伊人那么多。
“妈妈……对……权慕炎身上有我妈妈的东西,我妈妈的遗物。”她喃喃。
“你看伊人,她分明就认识他,怎么可能认错。”卢虞织的眼里满是执拗。
盛伊人无话可以反对。
“虞织姐姐,你想见谁,我帮你。”盛伊人无力的说着。
突然,一泼冷水倒在了林冉冉的脸上,林冉冉猛地从混沌状态中清醒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泼了她一脸水的人。
在看看周围。
“你是谁,你干嘛?”
意十一看着林冉冉,忽然嗤笑一声:“当然是帮权少报复你一下,你以为对权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还能安然无恙吗?”
“我做什么了吗?”林冉冉蒙圈了。她抬起头,摸了摸自己在滴水的头发,一脸茫然。
盛伊人却瞬间火了,站起来拽住了意十一的领子,凶狠到:“傻逼吗你是,你们和一个病人计较做什么,知不知道她在发烧,你这一泼冷水上去会加重她病情的!”
“权少已经算是开恩了。”意十一一把打掉了盛伊人的手,一脸清高。
“告诉权慕炎,这里不是他的罗斯兰,我还没计较他拿走我最重要的东西,你们要算账的话,我奉陪!”林冉冉也不是软柿子,眼里是满满的火光。湿答答的头发粘腻在脸上的感觉十分不好受。
意十一一愣,“你……”
“你什么你,还不快滚。”林冉冉抓过他刚才放下的杯子往他的方向砸过去。
看着意十一离开,林冉冉大口大口的喘气,眉头死死的皱在一块,刚才做的事情她一点映像都没有了。
“伊人我刚才做什么了?”
“冉冉,以后你发烧了别叫我,跟那街上的醉汉似的,一点道理都不讲。”盛伊人一边毫不客气的数落着林冉冉,却脱了自己柔软的小披肩,帮林冉冉擦头发。发烧的人不能洗头,这是一个常识。这会让病情加重,所以刚才盛伊人才会那么生气。
“伊人,是不是我刚才太凶了?”林冉冉一愣,把眉头皱在一块。
“没有冉冉,你刚才做的很好,以后有人欺负你的话,就要这样做。”
盛伊人的话语坚定。
“嗯。”
“嫂子。”温馨的气氛还没有流转多久,卢虞织虚弱苍白的声音就又一次响起。
“嗯?你……哦,你是景承渊的妹妹是吧?”
被泼了冷水,本来应该是件坏事,但是让林冉冉醒了过来,盛伊人竟然还庆幸还好那个人泼水了。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她就觉得自己有些罪恶。
“是的,嫂子,我想请您帮个忙。”
“你说。”林冉冉这下算是体会到为什么林鹿白叫景承渊姐夫的时候,景承渊的心情会明显的变好。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林冉冉面上淡淡的笑容又慢慢变淡。
林鹿白……
他已经走了……
以后她没有弟弟了……
林冉冉发出一声苦笑。
这苦笑落在卢虞织的眼里面,让卢虞织咬了咬下唇,她的嫂子不喜欢她。
但为了自己的未来,她不得不求林冉冉。昨天下午她去见了凌云,凌云透露出来的消息,让她心惊,却又心颤。
富贵险中求,说不定,这就是她摆脱凌云的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