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这个人虽然平常没个正形，但是正儿八经在工作上他还是很靠谱的，尤其是专门交到他手里的任务，他不可能懈怠。
有了他的协助，凌司远省心不少。
这天凌司远刚到公司，就接到了何医生的电话，他几乎都能猜到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什么。
“喂，何医生。”
“凌少，凌董事长又进了ICU，他不让我告诉我，但我想了想，你有权力知情。”
凌司远只觉得无奈，凌威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这种把戏玩多了也不会觉得腻吗？他才刚把那些和莫家有关的工作推给了楚风，凌威的电话就来了，怎么能踩点踩的那么准。
想到这些，凌司远并没有把这个电话当回事，而是说，“你告诉我爷爷，如果他希望我回去看他，可以直接和我说，没必要绕那么大的弯子，还总是用病痛来阻止自己。”
何医生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急，“凌少，董事长的身体状况是的确不太好，罗律师也在这，我让他和你说。”
罗律师？凌司远突然意识到可能真的发生了点什么，罗律师是凌威的御用律师，负责他的大小所有事。
“凌少，我现在在医院，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趟，我手里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的签字。”罗律师语气严肃。
凌司远斟酌了几秒，“好，我马上过来。”
离开办公室之前，凌司远把今天的所有工作扔给了Ava，也没有多说什么，有Ava在，他没有什么不放心。
Ava回办公室的时候正好遇到孟灯。
“Ava姐，要不要我帮你？”孟灯看着ava手中那么厚的资料惊呆了。
“正好，你来的正好，唉，如果没有你在，我还真是有些手忙脚乱了。”Ava捋了捋思绪，把比较简单的工作交给了孟灯，“凌总去医院了，今天恐怕不会回来，这些都是要今天以内完成了，可能要辛苦你加会儿班。”
加班不是难事，孟灯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前一句，“凌总去了医院？他病了吗？”
“不是，是他爷爷，噢就是凌氏的董事长，老毛病了。”Ava不知道孟灯对凌氏了解多少，简单一句话概括，也没用深聊。
“爷爷病了……”孟灯自言自语着，那他一定很担心吧……
从上次听凌司远说的故事里，孟灯听得出来他和爷爷的感情很深，虽然表面上从来不说出口，但其实心里最惦念的，一定是家人。
孟灯好几次想要给凌司远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情况，但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不想弄的自己好像总要去干预凌司远的生活似的。
这一整天，孟灯都有些心神不宁。
而凌司远那边，也注定不会平静。
到了医院之后，凌司远没能见到凌威的面，被何医生拦了下来。
“爷爷怎么样了？”凌司远问。
“心脏上的老毛病了，刚动完手术，很顺利，但是还得在监护室观察二十四小时，现在就先让他休息吧。”
凌司远点点头，“谢谢你何医生，这么多年多亏了你对爷爷的照顾。”
“我能做的太少了，最终还是得靠你这个亲人才行。”何医生叹了口气，心情复杂。
罗律师也走了过来，站在凌司远跟前，“凌少，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不是想把聊正事的地点选在医院这种地方，而是身不由己的只能在这说话。
凌司远点点头，和罗律师到了医院拐角的一间家属休息室。
坐下来之后，罗律师开门见山，直接把一份文件递到凌司远面前，“这份合约在我手上已经二十年了，我一直希望能永远不要把它拿出来，可是看今天这样的情况，你必须要知道它的存在了。”
凌司远疑惑的接过那份文件，看到上边硕大的几个大字，略有些惊讶，“股份转让协议？”
“对，这是一份由凌氏股东集体拟定的协议，二十年前，凌氏出现重大的经济危机，当时凌董事长动用了所有人脉关系来拯救它，十家企业联合入股，才让濒临破产的凌氏转危为安。”罗律师轻描淡写的说着一场惊心动魄。
这件事凌司远有印象，但是当时他太小，只隐约记得当时凌威的确费尽心力。
罗律师继续往下说，“虽然凌氏东山再起，但是股权早已经被分散，也就是说，凌董事长一辈子的心血，已经成了别人的产物。”
这话听起来好不凄凉，凌司远叹了口气，“这事，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不过这并不是最终的定数，当时的十个股东一齐签下了这份协议，只要凌氏的下一个掌舵人成家有了家世，那他们便可转让股份，归还凌氏？”
这话让凌司远彻底糊涂了，“这是为什么？”
罗律师笑笑，“当然是怕大权旁落，因为在这老一辈的人眼中，只有成家的人才是稳定可靠的人，飘忽不定怎么能让凌氏蒸蒸日上，只有确定那个掌舵者可靠，他们才肯转让股权，也是为了在归还股权之后，自己的利益还能得到切实的保证。”
凌司远苦笑，“这是什么道理？爷爷这群朋友思维也太奇怪了。”
“没办法，协议就是这么定的，在凌董事长还能为凌氏做主之前，我都不会拿出它，或者说，我希望在我需要拿出它之前，你已经成家，可是……最终还是不得不面对它，因为凌董事长目前的状况非常不好，而你，也没有成家。”罗律师当然不想干涉凌司远的私生活，但还是免不了必须说到这一切。
凌司远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为什么凌威一直拼命撮合他和莫茉，原因就是因为这份协议书吧，因为凌威也想在人生接近尾声的时候，看到自己辛苦创立的凌氏，回到凌家人手中。
有些心酸，凌司远这一刻才觉得自己真的挺不孝顺的。
拿着这份协议的复印件从医院大门出来的时候，凌司远心情复杂，第一次觉得有两条截然不同的路横在眼前，而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