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热闹的人群的热情持续不了五分钟，等着警车离开之后，这里没有热闹可看，大家也就都散开了。
只剩下孟灯还站在那里，邓珈在她身后。
孟灯一直没有要走的迹象，一直愣在原地发着呆。
邓珈也没有催促，只是站在她身后默默陪着她，不说话，但注意着她每一瞬的情绪变化。
过了一会儿，邓珈准备给凌司远打个电话，他的车子还停在这里，但是却一直没有见到人。
她刚掏出手机来，还没播出号码，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
说什么来什么，凌司远来了。
他给邓珈使了个眼色，邓珈立马让到了一边，小声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你们有什么慢慢聊。”
倒不是要逃避，邓珈也一肚子的疑惑想要找个答案，但是她也很清楚现在最需要的是给孟灯和凌司远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让他们去解决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
孟灯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直到凌司远走上来，轻轻搭上了她的肩。
孟灯回头看到他，觉得眼前雾蒙蒙一片，“他们……去哪了？”
指的是谁？唐危危？肖燃？楚风？还是……那个被医生宣判死刑的坠楼的人？
凌司远眉心微蹙着，搂住孟灯的肩将她转向自己，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话没说出口，轻叹一口气之后，将她揽入怀中。
孟灯的额头碰在凌司远胸口，“我来晚了，还是来晚了……”
“这和你没关系，不管是谁做的事，那都是他们自己该负的责任，怪不得任何人。”
凌司远的语气意外的冷漠，没有偏心的为谁说话。
孟灯立马推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司远摇摇头，“我不清楚，我到的时候，他已经躺在那里了……”
凌司远斜眼朝旁边看了看，那个被画着一天粉笔线的轮廓中还有渐渐晕开的血迹，证明那里发生过的事。
……
三天后，这件事有了结果。
整整三天，涉事的三个人都被分开审问取证调查，孟灯没有再见过他们任何人一面。
直到听到从凌司远那里传来的结果。
坠楼的人是刘传一，从22层上坠落，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当场死亡。
而同时在天台上的那三人成了最大嫌疑人，谁都逃不掉。
这事的性质并不轻，不管是过失杀人还是故意杀人，刘传一死亡的事实已经造成。
顶楼的天台门口有监控摄像头，朝外边走廊的是这栋楼建起的时候就装好的，谁都没想到朝里还有一个额外的摄像头，而且能完完全全的拍下整个天台的全景。
这是刘传一装上的，从他发现自己身边有鬼鬼祟祟的人出没的那天起，就在这栋楼里装了无数摄像头，每一个角落都在他的控制中。
试图从这种看上去不过是自我安慰的方式上来找寻安全感，谁都没想到，这些摄像头竟然在这天发挥了作用。
摄像头记录下了当天发生的所有事，包括刘传一和肖燃之前平和的交流，后来的争吵，斗殴，到楚风和唐危危的出现，再到楚风把肖燃拉下来，他和刘传一扭作一团。
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楚风把肖燃从天台栏杆之外的露台上扯下来，推向了另一边，而当他想要去抓刘传一的时候，刘传一突然因为重心不稳，翻了个身从露台上摔了下去。
……
楚风努力了，尝试了，但无用。
摄像头拍到了刘传一坠楼的过程，但却只拍到楚风的背影，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当时在刘传一坠楼的那一瞬，楚风的手在哪里，他是要拉，还是要推？
凌司远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想尽办法动用关系想把事情压下来，起码不要把楚风牵连进去。
但是就在凌司远焦头烂额愁得不行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却是，楚风自首了。
自首了。
这三个字里包含着千万种含义。
但所有含义的最终指向都意味着，楚风不再挣扎，放弃了自己，救了肖燃，或者说……成全了唐危危。
最终的判决以楚风自首的说辞为准，他在和刘传一的扭打中失手，让刘传一摔下了楼。
加上摄像头里拍摄到的监控内容，基本可以佐证楚风的话，他是过失杀人。
……
肖燃在这场厮打中也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受了伤，硬撑着接受了三天的调查之后，终于还是撑不住进了医院。
唐危危陪他一起去的，做完了基础的检查之后，又等着他去做更深层的检查。
整整三天，唐危危几乎没有睡觉，也不可能睡得着。
她还不知道最终的结果，只知道从警察局到医院来的时候，楚风还在里边没有出来。
脑子里一片混沌，唐危危已经预料得到事情一定会对楚风不利，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唐危危弯着腰把脸蒙在膝盖间，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唐小姐……”有个很轻的声音在叫她。
唐危危抬头，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医生，看上去挺年轻，一身白大褂长相清清爽爽。
这医生被唐危危吓了一跳，唐危危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但眼睛里却红的吓人。
“唐小姐……”医生又叫了她一声，“你现在有空吗？”
唐危危强撑着站起来，“是肖燃的事吗？”
医生点点头，又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我刚刚看了肖先生的检查报告……不太乐观。”
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唐危危叹口气，点点头，“原本前天就应该来检查的，但是因为有些别的事，所以一直没过来。”
她的声音太轻了，每一个人都像是用尽了自己的所有力气，医生几乎快要听不清。
他试图安慰唐危危几句，但是两人并不认识，贸然的开启这个话题反倒有些不太合适，他只能说，“是，如果能早两天来就好了，他现在身体很多地方软组织挫伤，这不是大问题，但却是非常折磨人的，会很痛苦，其他的还在检查，我觉得情况也不容乐观，所以想先和家属沟通一下……”
唐危危深吸一口气，“都已经这样了……只能麻烦你们多照顾他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