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灯抬手想要抓住凌司远的胳膊，但是她浑身也没有半点力气，挣扎了好一会儿，只说出一句话，“我不知道爷爷……对不起……”
凌司远表情异常冷漠，啪的甩开孟灯的手，瞬间爆发的情绪没能控制住手腕上的力道，把孟灯从水池边上甩了下去，孟灯后背猛地砸在了墙上，她没有半点力气，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顺着墙壁滑倒在墙角。
凌司远走了过来，蹲下，视线与孟灯齐平，伸手掐着她的下巴，“孟灯，你知道吗，爷爷那个早晨说了好多话，他想说给你听，但是偏偏你不在他身边，也最不可能在他身边，你知道那一天爷爷有多痛苦吗？我亲眼目睹，我知道。”
凌司远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是会疼的。”
孟灯拼命摇头，脸上已经被自己控制不住的泪水浸湿，“我不知道……真的都不知道……”
“爷爷说，他当初做出那种事的确是做错了，是不可被原来的错，是一生都赎不了的罪，但是他也是身不由己，如果他当时不掉包自己的孩子，那他在凌家也会活不下去，你的妈妈……也不可能有任何的好日子过，他也想给自己的亲生女儿最好的生活，在当时是非做不可的选择，即便那是走上不归路的错误。”凌司远缓缓放开了孟灯的下巴，他也很累，说完这些话就没了力气。
孟灯脸上又是一滴眼泪划过，“对不起……”
“我知道你恨爷爷，我知道你对他后来逼死你生父母的事情耿耿于怀，那些事其实还有很多疑问，并不能当作事实，但是……孟灯，你把所有的仇恨都转移到我身上来，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也是受害者，我出身在一起本不该是我的家庭的生活环境里，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多痛苦？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
凌司远撕裂着嗓子吼出这句话，震得孟灯一瞬间仿佛记忆力尽失，很多记忆变得模糊了，甚至忘了。
孟灯一言不发，只剩下泪水不停地从脸上划过，划过嘴角，口腔里都是苦涩的味道。
“你知道我这四年怎么过的吗？我以为你死了，真的以为你死了，爷爷也走了，邓珈回了家，整个阳城只剩下我自己，你知道吗？你不知道。”凌司远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抖了抖自己身上的外套，俯视的角度看着孟灯，“直到我后来得知你在龙城，我立马过来了，没想到你过的那么好，那我就放心了……”
那我就放心了……
这明显是一句反话，孟灯身子一颤，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浑身冰凉。
凌司远不知道从哪把孟灯的包拿了出来，扔在她的面前，“补补妆吧，看你这个狼狈的样子，待会儿出去被他们看到，还以为我真的怎么你了，这么大的罪名我可背不起。”
扔下包后，他转身就走，不留半分情面。
孟灯彻底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