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灯从餐厅出来,还没到家,就接到了楚风回过来的电话。
“蒋路几个月前就离职了,现在没有工作。”这是楚风开口的第一句话。
“啊……”孟灯惊得合不上嘴。
“而且不是他主动辞的职,据说是大Boss直接下的命令让他离开,所以……其中应该是由内情的吧,我联系的人口风很紧,没有把全部告诉我,不过联想一下就不难猜测真相,蒋路的那家公司有莫家的控股。”楚风缓缓说道。
孟灯越听越糊涂,“和莫家有什么关系?蒋路完全不认识莫家人,也没有过任何的纠葛,莫家为什么要干涉他的工作?”
“蒋路和莫家是不认识,但是冯亦雯和莫家的关系可紧密着呢,至于是莫家让蒋路丢了工作,还是冯亦雯让他丢了工作,我就不知道了。”
“冯亦雯为什么要这么对蒋路,说不通啊。”
“噢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他俩没结婚,好像是结婚前一天大吵了一架之后,就取消婚礼了,不过不知道有没有领证,他们都没有对外说过。”这是楚风带来的第二个消息。
“我知道了……”孟灯心情复杂,好多零散的记忆片段好像突然重叠,拼成了一段新的故事。
回到家的时候,凌司远还没睡,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真是难得,这好像还是孟灯第一次看到凌司远没有大晚上的在家还抱着电脑忙工作。
凌氏现在走的顺风顺水,凌司远也暂时放松了些。
见到孟灯开门进来,凌司远看了她一眼,“怎么吃个饭把自己吃的那么愁眉苦脸的?”
“蒋路有点不正常。”孟灯把包一扔,坐到了沙发上。
“不正常?”凌司远好奇的靠了过来,“他怎么你了,声泪俱下的拉着你的手说舍不得你吗?”
孟灯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说完后才觉得不对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凌司远翻了个白眼,“我就说他这人图谋不轨,突然约你吃饭一定是想做点什么,看吧,被我说中了吧?”
孟灯推了他一把,“你别那么小心眼,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觉得蒋路好像在憋着一股劲想做点什么。”
“既然你有怀疑,干嘛刚刚不问清楚?”
“刚刚那个场景之下实在不适合说正事……算了,也许是我想多了呢。”
孟灯抓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倒下靠在沙发上。
凌司远伸手拨开孟灯额前挡住视线的头发,看着她的闭着眼睛的睡脸,连呼吸都变得轻而缓慢。
刚刚那番听起来吃醋的话不过是逗孟灯的,凌司远也听得出来她的确有些担心蒋路,他心想,等明天还是找个机会好好查查这个蒋路究竟想做什么。
但是凌司远始终还是没把蒋路这个人太放在心上,第二天被一些别的工作的事情占满脑子,就完全忘了还有蒋路。
直到第三天。
楚风还是没有按时来公司上班,也没有参加早会,他在十一点的时候匆匆赶来,直接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凌司远早已经习惯了他这种不打招呼的随意习惯,但还是白了他一眼,“你这时间踩的还真是准,准备来请我吃午饭吗?”
楚风没有回应他的揶揄,着急地说,“南郊那边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帕萨特翻进了八米多高的山沟里,交警正在处理,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什么时候那么关注社会新闻了?”凌司远不明所以的看了楚风一眼,看到他微微点了点头的动作,和带着复杂情绪的眼神,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帕萨特……”
“白色帕萨特。”
“冯亦雯的车?”凌司远吸了口冷气,“蒋路在车上吗?”
“不清楚,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知道交警已经过去处理了,南郊车辆很少,冯亦雯和蒋路都是驾龄很长的司机了,不应该出这么大的车祸,所以我觉得……会不会和你上次的车祸有关?”
“不是,”凌司远摇摇头,“胡海和刘传一再蠢也暂时不会对自己人动手,他们留着冯亦雯还有用。”
“那是为什么?”
凌司远不说话,陷入了沉思。
这场车祸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没多一会儿就上了午间新闻。
凌氏大厅里的电视上是全工作日滚动新闻的,很快这条新闻就传遍了整个大楼。
“今晨在南郊发生一起车祸,一辆白色帕萨特从山崖坠落,车上一男一女两人当场身亡。”
孟灯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里边的凌司远正站在窗前抽烟。
“看到新闻了吗?”孟灯声音不受控的发抖。
凌司远浅浅叹了口气,没有回头,眼神一直看向了窗外。
“是他俩对不对?”孟灯走了过去,她当然记得冯亦雯的车,从颜色到品牌到车牌号,刚刚新闻里那个被从山地钓上了的车壳碎片上清清楚楚的挂着车牌,就是那几个熟悉的数字。
凌司远转身看着孟灯,“你怀疑什么?”
“我怀疑什么?我怀疑的前天就和你说过了,这是蒋路做的,一定是他,那天我就看出他不对劲,好像孤注一掷的想得到些什么,如果得不到……那就彻底让自己毁灭,他就是那么打算的,就是那么打算的!”
孟灯最后吼了出来,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她后悔,很后悔,如果那天能心平气和的和蒋路聊聊,现在一切会不会不一样,为什么那么突然。
凌司远连忙将孟灯拉到怀里,圈住她的胳膊不让她伤害自己,“别这样,不管是不是他们,都和你没关系,那是他们自己的决定,和你没关系。”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孟灯的脸埋在凌司远胸前,抽泣了起来。
她恨蒋路,恨冯亦雯,曾经一度恨到恨不得让他俩去死。
可是这是十几年的交情啊,如今真的要面对他俩的死亡,怎么能心安理得呢?
“蒋路是在找一个解脱的方式吧,冯亦雯做了太多孽,他也希望要一个了断。”凌司远叹了口气,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
孟灯拼命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