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灯站在原地没动,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弯着腰扶住自己的膝盖,好一会儿之后才觉得自己慢慢恢复了心跳。
林维幕看到凌司远回来了,却没有见到孟灯,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
凌司远笑着摇摇头,“没事,咱们继续讨论方案吧。”
林维幕突然让两人聚在一起来开会,目的本就是想给他们俩制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结果好像没能达成目的,反倒弄巧成拙了?
一直到最后林维幕和凌司远把所有工作结束,孟灯都没有再出现。
离开凌氏之前,林维幕去了一趟她的办公室,也没有见到她的影子。
倒是楚风来了,毫无预警的出现在了凌司远办公室里。
他还觉得奇怪,一进门就问凌司远,“怎么凌氏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人都走光了?”
凌司远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忙着自己的,“你怎么出现了,解禁了?”
“诶诶诶,你别说这种风凉话好不好,我这好不容易出门一次,特地来看看你,你能不能体谅我的苦心?”楚风走过去,看凌司远并不像理他,他弯腰拿起凌司远手边的一张纸,想看看凌司远在忙什么。
刚拿到手中看到上边的一行字,吓得差点把那张纸给扔了出去,“什么东西?离婚协议书?”
凌司远面无表情的抬头瞥了他一眼,“你不识字?”
“我还真是突然不识字了,你快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意思?”楚风看上去比凌司远还要着急紧张。
凌司远已经万分淡定,“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你没看错。”
“为什么?”楚风一巴掌把那张纸拍在桌上。
“我不是在电话里都告诉你了吗?”凌司远叹了口气,人心总归是肉长的,再怎么接受了事实,提起来的时候都会难受,每一次说起来都像是被人划了一道新的伤口,疼是真的。
“就因为这个?”楚风有些生气了,“那为什么要离婚,这是爷爷做错的事,如果你们的父母真的被调换过,也证明你和孟灯之间很有缘分呀,你们应该携手共进才对,怎么要离婚呢?”
凌司远无奈的耸耸肩,“事情远没有大家心想的那么简单,一两句话也说不清,与其纠结着双方都过不好,还不如就放手吧。”
“说的轻巧,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你甘心放手吗?”
“不甘心,可是甘愿。”
“结了婚的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楚风见说不通,气得背过身去,他的震惊真情实感的像是自己要离婚了似的。
凌司远把协议书彻底弄好打印出来之后,才看着楚风说,“让大家都冷静冷静吧,我知道那件事对孟灯的影响很大,连我……连我都无法接受,更别说是她了,谁能想到,我竟然不是凌威的孙子,竟然不是凌家人,想想真是觉得讽刺。”
楚风的思绪还停留在上一个话题,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一拍大腿,“我有办法了!”
他这一惊一乍的吓了凌司远一大跳,“什么?”
“你之前不是已经把求婚的事情计划好了吗?现在看来有用了?”楚风信心十足。
“都离婚了还求什么婚?”
“就是因为离婚了,所以可以名正言顺的再求一次婚啊,反正你也在准备婚礼,这不是正好吗,离婚之后求婚复婚,一切都按着它该有的方向往前走,再合适不过了!”
凌司远被他说的很是无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天真?你以为婚姻是闹着玩的?”
“闹着玩的明明是你们,我这是在帮助你们挽回损失,你别不识好歹!”
其实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细细想来……或许有用?
凌司远看着楚风认真严肃的表情,竟然真的在思索着,是不是该把求婚这件事提上议程了?
不过那些计划始终在后边,眼下孟灯最在乎的,还是离婚。
两人约好去民政局的那天是个阴雨天,孟灯原本打算直接去民政局门口见面,但早起起来外边是瓢泼大雨,凌司远说什么都要去接她。
其实背后还有一个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凌司远就是想通过亲自去接孟灯,知道他的住址。
孟灯也没打算有什么隐瞒,直接说了地址,凌司远一听,悬着的心也落了地,因为他知道那里是唐危危的家。
雨越下越大,雷电交加,等着凌司远过来的时间里,孟灯一直站在阳台上,抱着一个热水袋看着外边淅淅沥沥一直不停的雨。
唐危危半躺在沙发上咯吱咯吱吃着一袋薯片,“你说说你们俩选的这时间,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既然天都不让你俩出门,那干脆就别去了,改天呗。”
“反正改变不了结局,早晚都一样,还不如早一点解决,让大家早些解脱。”孟灯怔怔的看着对面的窗户,两束水珠顺着房檐流下来,哗哗直响。
“你们呐……”唐危危摇摇头,又把一片薯片塞进了嘴里。
没一会儿,凌司远的车子喇叭声从远处传来。
孟灯已经对这个喇叭声非常熟悉了,就算是在一公里开外,就算是外边倾盆大雨乱七八糟的噪音充斥着,她仍然第一次时间听出了车子的声音,没等看到人影,直接转身进屋拿东西穿衣服准备下楼。
唐危危连忙把手里的薯片一扔,“我陪你下去!”
虽然早说过不想去参合这夫妻俩的事,但是唐危危始终还是放心不下孟灯,尤其又是这么一个下雨天,唐危危边拿着伞跟着孟灯下楼,边叹气对自己也很无奈。
凌司远也刚到,他的车子停在门口,被大雨冲刷的发亮。
孟灯没有带伞,就躲在唐危危撑着的伞下。
凌司远从车上下来,走到唐危危面前,准备把孟灯从她的伞下接走,但孟灯冷着脸拒绝,“不必了。”
她谁的伞都没要,淋着雨走到副驾驶座上拉车门坐了进去。
剩下凌司远和唐危危两个人没反应过来似的站在外边。
唐危危耸耸肩,笑了,“我可是有好久没见到孟灯这个样子了,看来你的确是惹怒她了。”
“那我多冤。”凌司远也笑笑,说完这一句后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