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铭泽的突然出现让病房里的两个人一时间愣在那里。
“爷爷!”梅媛媛迎上前去扶住季铭泽,“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母亲。”
“老太爷!”夏雪琴情绪激动,挣扎着要起来。
“躺好别动!”季铭泽忙示意她躺下,“媛媛,快过去,别让你妈起来。”
“妈,听爷爷的话,快躺下。”梅媛媛跑过去将母亲安置好。
“雪琴,身体好点了吗?”季铭泽拄着拐杖来到夏雪琴的床边。
“好多了。”夏雪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老太爷,惊动您大驾,我怎么敢当?”
“说的什么话?”季铭泽皱了皱眉,“什么敢当不敢当的?你这孩子怎么那么见外?”
“对不起,对不起老太爷,是我乱说话!”夏雪琴吓得忙不迭的道歉。
季铭泽叹了口气,看来夏雪琴还没有从季建林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
“妈,爷爷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梅媛媛解释道,“他是让您别……”
“媛媛!”季铭泽朝梅媛媛摇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你去帮爷爷泡杯茶来。”
“哦。好。”梅媛媛朝茶水间走去。
“梅小姐,我去帮您。”阿森识趣的跟了去。
茶水间里。
“梅小姐,我来泡吧。”阿森接过梅媛媛手中的水壶,“老太爷不爱喝浓茶。”
“那个……大叔……”梅媛媛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阿森,“爷爷是不是有话要单独和我妈说?”
“嗯。老太爷来,确实有重要的事情。”阿森说。
“嗯,我懂了,一会儿我找个借口躲出去。”
“这样也好。”阿森颇有好感的看了梅媛媛一眼。这女孩真是冰雪聪明,难怪会得到季家两位少爷的青睐,“梅小姐,以后您就叫我阿森吧。”
“好的,阿森叔叔。”梅媛媛微笑着说,“那您以后也别梅小姐梅小姐的叫我了,您和我妈年纪差不多,就管我叫媛媛吧。”
“好。”阿森憨憨的点点头。
“阿森叔叔,有一件事儿能不能麻烦您和爷爷说一声。”梅媛媛说,“门口的两位保镖大哥可以撤了吗?我和我妈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人物,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个……”阿森为难的开口,“恐怕我没法和老太爷建议。况且你母亲现在需要静养,就算不会有人刻意伤害,那些垃圾人渣隔三差五来闹腾,你母亲也受不了啊!今天不就是,要不是有保镖在,你们母女俩又要吃亏了。”
阿森虽然没有直接点名梅远平,可从他的话里听得出,他已经知道今天梅远平和保镖之间发生的冲突了。
梅媛媛沉默了,阿森说的没错。桂丽君母女现在躺在病床上没法来,否则知道母亲醒了,她们肯定会来搞破坏。母亲的身子可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那好吧。”梅媛媛不再纠结,“我妈住院的这段时间,就劳烦两位保镖大哥了。”
梅媛媛端了茶给季铭泽后,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阿森在门外守着,房间里只剩下季铭泽和夏雪琴两个人。
“雪琴,建林的事儿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也别再自责了,这件事是个意外,我们谁都预料不到。”季铭泽试图让夏雪琴放下心理包袱,否则他们以后见面永远都只能是一方战战兢兢的模式。
夏雪琴沉默片刻,抬起头来,“老太爷,您不让我再提建林的事儿,我以后不提就是。可有件事情我一定要向您解释。”
“什么事儿,尽管说。”
“建林出事的那晚,我住的房子遭贼。其实,我拨打的电话是110,可不知道为什么拨出去的时候,接电话的却是建林,我不可能拨错的啊!而且在电话里,他只是安慰我,让我尽快报警,并没有要连夜赶过来的意思。”
季铭泽眉头紧蹙,这事儿他早就分析过了,季建林虽然很爱夏雪琴,但还不至于做事那么没分寸,再说了,遭贼这种事情,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连夜从国外赶来,也帮不了夏雪琴什么忙。
只是那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季建林为什么赶回来,已经毫无意义。
只是电话的事情,他一直以为是夏雪琴打的。女人一慌乱,把电话打给最在意的人,实在太正常了。可现在听夏雪琴说,又不觉得她在为自己开脱。毕竟当初所有的人都认定是她害死的季建林,现在才来解释,未免晚了。
“你没有打电话给建林这件事情,为什么当时不解释呢?”
“我解释了,可没人肯听。”夏雪琴提起往事,不由的红了眼眶,“我来老宅找过您,可当时没人肯替我通报,他们和我说,您痛失爱子,不愿见我。所以……”
季铭泽瞪大了眼睛:“你来找过我?我怎么不知道?是谁告诉你我不愿意见你的?”
夏雪琴泪眼朦胧的看着季铭泽,“您的大儿子季建弘啊!他还劝我不要再跪了,就算跪到天黑,您也不会出来的。”
“混账东西!敢假传我旨意!”季铭泽气的跺了跺拐杖。如果当时夏雪琴来见他,他一定会好好查查这件事,看看电话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过了那么久,想查当年的电话记录,怕也不可能了。
“老太爷,您也别怪罪他了。”夏雪琴说,“当时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没把我打死就不错了。建林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要不是为了媛媛,我早就想跟他一块儿去了。”
“雪琴,别这样想。”季铭泽眉头都搅在了一起,“建林泉下有知,一定希望你长命百岁,你受了那么重的伤都能活过来,不就是他在冥冥中保佑着你吗?”
夏雪琴听到季铭泽这么说,哭的更厉害了:“建林,建林……呜呜呜……”
季铭泽看着这样的夏雪琴,心如刀割,自责的心情无以言表。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开眼,要让这对有情人历经那么多磨难,还是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