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领命后便去找那清理遗物的人说了几句话,随即就把这轮椅拿了过来。
沐辰年用手感受着这把轮椅带给自己的感受,三年前他也曾有一把一模一样的轮椅,可是自己却没有珍惜。
“你可知这轮椅的来路?”
“回王爷的话,那下人说是朱公子亲手打造的!”小六子回道。
沐辰年听闻后立马激动了起来:“走,带我去朱公子的住处。”
小六子立马过来搀扶着沐辰年,端木澜刚想出声制止,但话卡在喉咙一直说不出来,他现在又能以什么身份去制止呢?
朱顺回了自己的房间又大哭了起来,看来这朱老将军的死确实给他打击挺重。
“一诺,以前还没来这之前,我有过一个恨之入骨的人,他不仅处处给我难堪还和我女朋友搞在了一起,我真的特别特别恨他!曾经还一度想要杀了他!”
段一诺抱住了他,这个男人虽然有时够不正紧,但却还十分重情重义,就算只有这短短几十个字,段一诺也能懂他心中的痛苦!
“我现在想回家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我不想在这待了,我心中唯一所挂已经没了,我真不知自己在这还有什么意思,我好想回到现代看看我妈,看看我之前的仇人…”朱顺此时哭的就像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心中有许多事情想要诉说。
终于,段一诺也不顾一切大哭了起来,在这她真的快受不了了,爱人就在眼前可自己却无法转身去拥抱他…
门被打开,沐辰年被眼前的一幕给震到,多少次他也想有个人能陪他哭出自己的苦楚哭出心中的想念,可这一切不过都是白日做梦而已。
萧瑟的风随着门被打开便一股脑的涌进了房内,外面枝头上的树叶也开始一片片凋零,天空的颜色不像往日那样蔚蓝,给人一种绝望的感觉。
段一诺最先反应过来,她用手轻轻退了下朱顺便就退到了一旁。
朱顺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泪水,换上一副平常样子,低声说道:“让王爷见笑了,不知王爷来此所谓何事?”
沐辰年淡淡的看着朱顺,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六子轻声询问道:“王爷您可要进去入座?”
沐辰年点了点头,随即小六子便扶他走了进来,然后坐在了朱顺的对面。对于朱顺他并没有什么好说的,所以直接切入了这个话题:“方才我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府内的下人正在清理令尊的遗物,便发觉这轮椅觉得有些眼熟,我想问下,这轮椅是不是你亲身做的?”
段一诺本以为他只是来找朱顺谈谈朱老将军生前的事情,没想到竟又扯到了这上面。因沐辰年在场,段一诺不好做出什么过大的举动来提醒他不要乱说话,只好请求佛祖保佑。
“原来王爷来此就是为了这件事啊,那轮椅确实是我做的,王爷您不必怀疑。”朱顺实话实说,若是说他自己不会做那沐辰年肯定又会紧接着逼问到底是谁做的,到时扯处一大推人也怪麻烦的。
沐辰年心下沉思,他一直以为之前被他震碎的轮椅是她因突发奇想而做出来的,没想到竟然是朱公子做的。
“那你这轮椅可有转送过他人?”
朱顺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三年前我将轮椅确实转送过一个女子,她说她男人因发生了一些事情而导致了腿不能下地行走,再者,我也不是心狠之人,见她苦苦哀求便给了她。”
沐辰年愣在原地,心里难受的不行,从男人到夫君再到苦苦哀求,一个当朝王妃为了他居然这样卑躬屈膝,她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她之心。脑海里猛的出现了段一诺死之前的那些片段,自己因为误会了她而用内力将她振摔在墙上,五脏六腑都险些被震碎。腿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更是她爱自己的痕迹,可是现在每每回想起来,便觉得心痛万分。
他自己站了起来,然后又自己一个人往回走。在下台阶的时候果不其然就摔了个狗吃屎。小六子连忙想拉他起来,却被沐辰年吼道:“本王还没瘫痪!赶紧的,准备送葬!”
端木澜却一直注意着段一诺,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明明想在沐辰年摔倒的时候去拉他一把,却奈何又不敢暴露身份。傻妮子啊傻妮子,你终究还是回来了,可是你怎么不与我们相认呢?三年了,你还是老样子。
段一诺见他们都走后便颓然的坐在凳子上,眼眶里的珍珠又一颗颗落下,喃喃道:“这种我真的是受不了了。”
朱顺握着她的手想给予她一点力量便说道:“有什么大风大浪挺不过来?坚持下去!”
人就是这样,总是嘴里说着放弃身体上还在坚持,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想承认自己失败。
送葬的队伍很长,段一诺走在了沐辰年的前面,总是会时不时的反头看下沐辰年的状况。只见他额头上已冒出大大小小的汗珠,嘴唇已经在泛白,但还是不肯回去,他说朱老将军以前教过他一些东西,他以前没有能力回报,现在唯一能补偿的东西就是送他回家了。
段一诺看着这样的沐辰年有些生气,明明自己身体就不行,还死要逞强,是不是没脑子!
万一身体又再次被累垮怎么办,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适宜出来走动,万一一不小心伤口恶化,那想要再好,势必又是要费好些时日了。
在棺材入土的时候朱顺别过了脸,他不忍心亲眼看着朱老将军入土为安,因为想要再次见他的话已是没有机会了。
段一诺走到朱顺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以后你要是想你义父了我便陪你一同去看望他”
朱顺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一丁点声音,或许是因为用力过猛,嘴唇因为充血而显得稍微有点红润。
他的心好像一下子就死了,大概不用过多久段一诺也会离开自己,到底身在何处一切都是未知,届时,他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之后的几天一连都是雨,好像是在帮大家的洗涤心灵,又好像是在清扫以前的污渍,朱顺那几日更是闭门不出。
段一诺还是在将军府住了下来,一是她想好好陪下朱顺,而是这里没有端木澜和沐辰年,她行事言论也都自由些。
不过这几日,她还是会准时到民安医馆出诊,毕竟秋暮冬初之时是人最难熬的时候,也是病人发烧疼痛的高峰期,所以这几日可把段一诺忙得团团转了。端木澜倒是来的时间少了许多,他得寸步不离守在沐辰年的身边,不然一出事皇帝准会先拿他开刀。并且她也听在一块共事的大夫们说了,沐辰年自从那日送葬回来伤口又开始恶化了,一直在流黄色的脓水。不过她也并不是很担心,因为这肯定是端木大夫的控制之中了,若还是未能控制伤口,那铁定是要来请段一诺过去医治的!
自从段一诺来到将军府后所有的下人都在揣测自家公子与这段姑娘的关系,可就是无人出来解释一下。
段一诺身上盖着被子躺在长椅上慵懒的与朱顺说着话:“这都三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没喜欢上一个女子,更何况这是在古代,几乎都是标志的美人胚子,可为什么您就是不喜欢呢?”
朱顺摇了摇头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然后段一诺眼珠子轱辘一转,便朝他说道:“不如咱们成亲吧!”
“不行。”站在后面的朱顺终于出声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段一诺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让自己让断了喜欢沐辰年这个念头!
“你居然还敢说不行!我陪你多久了啊?!难不成还配不上你?”
段一诺瞪着眼睛看着朱顺。
“你我又非这时空之人,在这喜欢上人也没用”朱顺无所谓的说道,这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又像是说给段一诺听的。
“喜不喜欢只是心里的一件事而已,哦对了,我能问问你是怎么来到这么个破地方的嘛?”段一诺突然对朱顺来此的理由很感兴趣。但随后想到可能会伤到她的心便又继续说道:“若是你不肯多说便算了,我知不知道都行。”
朱顺淡然一笑,这件事他早已放下,只是谈起来的容易伤心,毕竟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带了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