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珈是在酸痛中醒来的。
窄小的仓库内,唯有头顶的吊灯散发出蜡黄色的幽光。
冰凉的水从头落下,泼在了季珈的脸上。季珈咳嗽几声,一道投影投落,包裹住她残破的身躯。
“贱人,你总算醒了。”
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站在身侧,冷笑地看着地上的季珈:“怎么样?恐怕季大小姐做梦也没有想到吧,曾经高高在上的千金,有朝一日竟然会落魄到这个地步!”
季珈勉强地睁开眼睛,她记得这个女人,家里的下人。
“我看先生还是手下留情了,你这种恶毒的女人,就算是死也不为过!”
话音未落,一个巴掌重重地落在了季珈的侧脸上,殷红在白皙上格外刺目,打得季珈头昏眼花。
“如果不是你,安意小姐也不会被轮奸,更不会死!”
明明痛得撕心裂肺,季珈却不知为何越来越为清醒。是啊,所有人都不相信她。三年前,她抢走了安意的婚礼,所有人都认为是她的错。
而现在,每一个人都认为,是她害死的安意!
“我说过,不是我。”季珈的嗓音沙哑了,她缓缓道,“我喝多了,去卫生间,结果昏倒了。醒来的时候……”
“胡说八道!”又是一巴掌落下,李晓红瞪着眼,“明明是你给安意小姐下药,接着安排小混混轮奸她!”
季珈哑然无言。
为了三年前的误会,她被安意约出去谈和。喝了几杯酒后,她去上厕所,没想到直接在卫生间昏倒了。醒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所有人都知道是她和安意在一起,接着又在酒里调查出春药。而安意,也在混混的羞辱和药剂的作用下,去世了。
不知道打了多久,李晓红才气喘吁吁地收回了手。她打开门,走出仓库:“季珈,总有一天,我会给安意小姐报仇的!”
如果不是这个贱人,她的女儿安意根本不会死!
李晓红走后,仓库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季珈醒了又饿昏,昏了又醒。没有人给她送饭送水,她的生命力,也随着时间逐渐流逝。
一声开门的吱呀声轻响,季珈徐徐睁眼。
盛铭烨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四肢发达的陌生男人。季珈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了:“水,水……”
“季珈,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盛铭烨冷笑,他将一个碗丢在了地上。瓷碗破碎,里面的饭菜也溅了出来。
“像条狗。”
米饭已经凉透了,干瘪着。菜也是发黄的青菜,其中还掺杂着吃剩的鱼骨头。
连狗食都不如。
可是季珈太饿了,这发臭的饭菜在她眼里却成了千金难买的美食。
盛铭烨的话语响起:“吃还是饿死,你自己选择。”
这是羞辱。
她是季家的千金,豪门人人惊艳的季大小姐。可现在,却落到了吃狗食的下场!
真是可笑之极!
季珈的拳头握紧,指甲刺入掌心肉中。肠胃的绞痛昭示着她的脆弱,终于,她缓慢地伸出了手,将地上的饭菜捧在手心里,送入口中。
“碰!”
她还没来得及咽下,身子就被踹飞了出去。
季珈趴在地上,嘴里的食物吐了满地,因为吃痛,就连胃液都要吐出来了。
“堂堂的季大小姐,如今变成阶下囚奴。”盛铭烨抬起腿,皮鞋踩在了她的胸口上,“我说过,季珈,你要为你的罪孽付出代价。”
脑袋里有什么瞬间炸裂,季珈抬起眼皮,盛铭烨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个男人立即露出淫笑,张牙舞爪地走上前。
“你们要做什么!”季珈低喊道。
然而男人们并不理会,他们纷纷伸出手。
“不,不要!”娇躯一片冰凉,恐惧的情绪扑面而来,季珈绝望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就这么恨自己吗?
没有人知道,她爱了他三年!整整三年!
“给我滚开!”她疯狂地吼叫道,就在男人的手要落下时,她不知从哪里来的狠劲,一口咬上了那人的手臂。
男人痛呼一声,拳头挥舞而下:“婊子!”
就在这时,有人闯了进来:“先生,季家想要见季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