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车库开车，你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走远。”明深有些不放心的道。
顾小小的情绪毫无波动起伏，只淡淡点头，明深离开以后，顾小小站在原地，视线的余光扫到陆世臻陪着秦舒妃走出医院的背影。
秦舒妃看起来十分健康，偶尔的回眸可以看到她的侧脸，红光满面的，她看起来过的十分开心，那天的青紫早已不在她的脸上。
陆世臻还是原来那个模样，打扮一丝不苟，薄唇边挂着一抹嘲弄的笑，眼眸里的冷意更浓。
这反倒给他添了一丝冰山般的俊美，更引人想要飞蛾扑火。
只有她，平时照镜子可以看到，她憔悴的皮肤不健康的苍白，不再有曾经的光泽，她瘦了太多，原本有些红润的瓜子脸变得很小，也不再红润，整个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她的眼下还有浓重的黑眼圈，不复往日的娇美，此刻的她丑到自己都不愿意看上几眼。
和他们真是天壤之别。
顾小小的唇瓣微掠，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这样的自己，真是狼狈。
目送他们离开，坐上车，绝尘而去，顾小小也等来了明深的车，她坐进去，问道：“明深，陆世臻他……这些天有去公寓吗？”
如果陆世臻有去公寓，那她就可以去公寓找他质问，质问为什么不来看她……顾小小垂下眸，放在身侧的双手握紧。
“没有，”明深回过头，看着她憔悴的模样，眼里掠过怜惜和自责：“他从出事开始，就没有回过公寓了。”
“是吗？”顾小小喃喃，她抬起头，若无其事的笑笑：“那我就去公司找他吧，再怎么样……也得问问他是什么意思，是丢是弃，给个干脆。是离是合，给个爽快。”
明深听了，并没有欢喜的感觉，而是轻轻一叹，片刻，微笑：“你想通就好。”
想通？顾小小一笑，不置可否，她一直都清楚明白着啊。
“现在去？”
顾小小点头，抬手抚上自己憔悴的颜，声音淡淡：“明深，关于流产，你一定要保密，我不想……他知道。”
陆世臻要是知道，凭他的性格也只会嗤笑一声，觉得自己是想用孩子绑住他，想用流产引他愧疚吧。
她苦笑一下，看着车窗外景物流逝，心里平静的很。那本来时不时会自虐的下意识动作，此刻也沉浸下来。
车里很沉默，一直沉默到车停在了公司门口。
时隔一月，再次来到陆氏公司，她带着满身伤痕的身体，和被深深地砍了一刀的心，那心，还未愈合，鲜血淋漓。
明深有些担忧的道：“小小，我和你一起去吧？”
顾小小低笑：“这是我和他的事啊明深，况且他也不会打我什么的，你去了也无济于事。”说完，她踏进了公司。
公司里如同以前一样热闹，只是在看到她时，嘈杂的声音像约好一样，顿了顿了，随即爆发出小小的窃窃私语。
顾小小没有理会这些员工的私语，她走到电梯，去看见两个保安走了过来，冰冷不客气的道：“对不起小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顾小小有些自嘲的扬起唇，陆世臻，这是你的安排吗？
所有人都盯着这里，目光里幸灾乐祸有，怜悯有，看好戏的更有。所谓众生百相也不过如此。
顾小小无奈，她性格本不强硬，刚要出去，就听一声清润的男声传来：“我明家二少的人来陆家的公司谈事情，却连点电梯门也进不得了吗？”
明深！顾小小猛的回头看去，明深正看着她，眸含笑意，好像在说，看，我也不是那么无济于事的。
顾小小勾起唇角，心里很暖。
保安面色不定，看了一眼楼上，顾小小顺着目光看上去，只堪堪看到一个女人离开的背影，然后就听保安道：“是我们误会了，以为又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混进了公司。”
这么说是她长的像不干净的东西了？顾小小似笑非笑，却无心和他们争论，她很累，心里有太多疑惑。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径直走进了电梯。
明深想了想，道：“还是你上去和他是吧，我就在外面等你。”
“好。”顾小小伸手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在电梯停下时踏出，走了出去，她的脸色还不是很好，眼里却有一丝坚定。
她今天一定要问到，为什么。陆世臻，你这样对我，不公平啊。
想到这，想到那天他离开的毫不犹豫的背影，她胸口一窒，疼痛感向潮水一样袭来，令她疼的呼吸的难受，眼眶泛了红。
走进总裁办公室，还是一个月前一模一样的一切，她咬着唇，看着伏在办公桌上，眉心拧成一个结的男人。
陆世臻明显没有想到顾小小会突然推开门走进来，他微眯着眸，有些怒气：“谁？”
“是我，陆世臻。”顾小小走进来，她闭了闭眼，把泪意忍下去：“陆世臻，我住院一月，你在哪？”
陆世臻垂下眸，有些烦躁的拧着眉：“你不是有明深吗？怎么？他不如你愿了？”
他的话有些刺人，顾小小被刺的心口一疼：“陆世臻你什么意思？我住院一个月，等到的只有你在秦舒妃旁边，我是你的妻子，你的合法妻子！”
陆世臻烦躁的抬起眸看她，在看到她憔悴的容颜时他怔了怔，心口有丝心疼漫延开。
“我跟明深只是朋友，那天……”顾小小想说，那天没有一个人帮她，如果没有明深……她不一定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可她没有诉苦的习惯，所以她道：“那天，是明深把我抱到医院，我看到的，是你抱着秦舒妃离开的背影。陆世臻，你对的起我？”
陆世臻本来有些心疼，可是听到明深二字，他更烦躁了，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他道：“那天难道不是你推的舒妃？现在来这里质问我？顾小小！你的脸皮比我想象中的厚！”
她推的秦舒妃？顾小小愣住了，眼泪涌上来，她忍了下去：“你以为，是我推的秦舒妃？”
她的声音因为委屈，有些哽咽。
陆世臻烦躁的揉揉眉心，没有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