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暖一面捶着慕尚安，一面哭，她不知道打了他多少下，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他始终没有把头转过去，就任她一个劲地没轻没重地打着。他知道，再痛，能痛得过她在手术台上吗，是他的错，不管什么原因，错了就是错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大雨停了，天上的星星都快出来了。徐小暖哭到没有了力气，才睡了过去，就跟那天在手术室打完引产针后一样。
“咚咚咚”有人敲门。慕尚安去开门，是外卖小哥。
“先生，你要的牛肉粉丝汤，另加一份香菜。下大雨，送晚了一些，不好意思。”外卖小哥觉得好生奇怪，这年头怎么还有人单独再加一份香菜，还是花得跟牛肉粉一样的钱。
慕尚安看了一眼睡着了的徐小暖，叹了口气：“不用了。你吃吧，辛苦你了。”然后缓缓地将门带上，“我会给你好评的。”
小哥很无奈地走了，满脸疑惑。
“疼，好痛……”床上，徐小暖突然捧着肚子开始打滚，额头上的汗止不住地落。
慕尚安握着她的手，她拽地死死的，不一会儿他的手臂就已经被掐得淤血一片。
“求求你放过我们的孩子！尚安……”她在床上翻滚着，像是梦靥，挥之不去。
慕尚安的心也疼得跟被刀子割一样，他起身走到门外，点燃了一根烟。凌晨一点钟的医院，死一般的寂静。
“慕总。”
他这才发现有人在叫他，抬起头，看见律师夏初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
“你怎么不进去。有什么事情吗。”他把烟头熄灭，在夏初的身边坐下。
“怕打扰你夫人睡觉。”夏初看见他将熄了一半的烟丢进垃圾桶，似笑非笑，“把烟丢掉干嘛，给我也来一支呀。”
“好女孩不抽烟。”慕尚安头也不抬。
“慕尚安！”夏初一拍旁边的垃圾桶盖，“你这又想干嘛。我堂姐已经死了，你非要把徐小暖也推那么远吗，为什么不把真相跟她说清楚。”
慕尚安又点了根烟，起身，在走廊里来回踱着步，眉头紧蹙：“伤害了就是伤害了，我打掉了她的孩子，就是我的锅。我不配解释。”
夏初叹了口气，这姓慕的简直就要憋死个人。
“尚安？”
身后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徐小暖穿着宽大的睡袍，发丝凌乱，睡眼迷蒙。她一下子抱住了慕尚安：“我听到了，到底什么事情，你说啊。你说呀。”她的头深深地埋在他的后背。
慕尚安把她猛地推开：“大半夜的，出来干嘛，回去睡觉。”
夏初叹了口气，“小暖，我跟你说吧。反正你早晚要知道的。当时，你跟顾迟刚刚分手，你很伤心，喊慕总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
他那会在跟晴晴姐逛街，接到你的电话，立马就送晴晴回家了，准备立刻买票去上海。结果，送夏晴回去的路上就出事情了。”
慕尚安像是憋了许久，终于憋不住了，夏初讲完，反倒松了口气，他说：“那个时候，晴晴跟我，已经偷偷把证领了。
回家的路上，她问我，小暖为什么总是缠着我，我跟小暖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就跟她吵了起来，方向盘没打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