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如果你还要点脸的话，现在就应该马上松开手。”乔颖冷声警告，一脸不耐。
罗玉莲不死心，憋着一股气说：“他好歹是你亲舅舅，你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你还是他老婆呢，旁边这位是他女儿。”
“我们没钱。”
“舅妈，你还要我再说几次？帮你们到这个份上，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忘记当初是怎么将我妈赶出去的吗？脸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你……”
“妈，我们走吧。”
张燕实在不好意思继续纠缠下去，只是她这个极品妈妈实在太固执，以为用这样的办法就可以让表姐妥协，却不明白她更反感。
“燕儿，你做什么呢，放开我。”
“表姐你走吧，对不起。”
乔颖冷冷扫了一眼，脚步一刻不停离开了。
……
一片灯光的海洋中，顾延川站在阳台外面，看着脚下无数光芒，脑海始终停留在过去。
他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眼神深邃，仿佛与幕天席地融为一体，黑色毛衣衬托出他修长的身形，远远依靠在围栏上，像中世纪油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这是他新搬的公寓，没有再跟孙雨晴住在一起，距离公司也很近，步行十分钟就能到。
唯一的缺陷是太安静。
他来美国很长时间里，都无法适应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房子里。
但在国内的时候，他除了跟乔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都是一个人度过，唯一不同的是医院忙碌，他垂眸看着自己修长的十指，难以置信曾经拿起刀完成过那么出色的手术。
他尝试着弯曲了一下，受伤那部分的神经没有太大知觉，对于普通人来说很寻常的动作，在他做来也是十分困难。
叮咚！
他走进去打开电脑，登陆上社交账号，对方正在发送视频邀请。
孟凡那张脸很快出现在电脑屏幕上，他半躺在床上，头发垂下来，睡眼朦胧。
“什么事？”
“老子半夜调个闹钟起来，就是为了配合你的时间，给点面子吧。”他摸索了一下，从旁边捞了一副黑框眼镜带上，大概是不舒服，又摘下来揉了揉眼睛。
顾延川没说话，微微靠在椅子上，头往后仰。
“你老子公司最近就快要关门大吉了，不回来看看吗？”
“不需要，已经让人去处理了。”
“他没让你回来？”
“没时间，最近忙。”
他对顾长江跟顾氏都没有太深的感情，哪怕倒下，也并不觉得多么难以接受，事业重心已经转移到国外，他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去操心老头子的产业。
“那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流出去，你就不心疼？”孟凡清醒了一些，一只手托着下巴：“你要是不要，我就勉为其难帮你吞了吧，唐氏最近发展势头太猛，已经对你们家虎视眈眈了。”
“那就看他有多少能耐了。”
“你不回来坐镇，可真不好说，老头子不是他的对手，更重要的是实力雄厚，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资金，一口气吞下三个大项目。”孟凡见他沉默，用另一只手扶着ipad，叹了口气：“还有你前女友，甘心吗？都被他抢了，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
“激将法对我没有用。”
“好好好。”孟凡投降：“我就是觉得国内一个人太无聊，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不过是私心重了那么一点而已。”
顾延川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他的提议。
孟凡想了想，又抛出一个重磅问题，将那天年初一遇到乔颖的事情告诉他，顺带提了一嘴家里皇太后误会的事情，还有她想让乔颖当儿媳妇，整个过程，他只看到顾延川的脸越来越黑，却一句话没说。
“你说，这万一将来找不到媳妇儿，我妈真有可能逼我去追你前任的，先跟你打个招呼，你不介意吧。”
“随你。”
孟凡打着哈哈：“开个玩笑而已，不用当真，我是绝对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只是唐总就未必了。”
“与我无关。”
“我知道与你无关，你老子公司倒闭你都不准备回来了，我还能指望什么。”
顾延川说：“你替我看着点就行了，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唐奇胃口太大，早晚噎死自己。”
“那可不一定，他最近势头太猛，我们都得给他让路了。”
他眉心渐渐聚拢，隔着屏幕说：“我这里有些东西，你应该会感兴趣。”
两人结束视频后，顾延川将他收集到的东西一并传过去，丢到孟凡邮箱里。
孟凡打着哈欠，下载过来之后打开瞄了几眼，往下看，逐渐心惊。
……
“都是你，拉着我干什么呢？刚才只要缠着她再久一点，兴许那个男人就点头了呢，一看他就不像是一般人，十几万对他们来说就是放屁一样。”
“妈，怎么可能呢？”张燕嘲讽的看了自己母亲一眼，心里厌恶她的愚蠢：“众筹的钱都已经够了，你别指望她还会给我们一分钱，这样以后我在公司更难做。”
“有什么，你爸可是她亲舅舅。”
张燕打了水过来，将毛巾丢进去，不耐烦的说：“你都没听到她说的那些话吗？她都记恨死我们了，你还好意思提，表姐一点都不傻，精明着呢。”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傻吗？”
“我只是让你别去添乱，一会儿惹急了她，咱们就没好日子过了。”
罗玉莲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面色不善：“我才不相信，我手里握着那么多她的把柄，她要不同意，就找媒体公开，现在不是说网络舆论最厉害吗？她这么厉害大公司的老总，还敢放着不管不成？”
“那你看到昨天那个男人了吗？”张燕拧着毛巾说：“那个男人才是我们公司太子爷，什么都是他说了算，昨晚他都讨厌我们了，你这样闹一下，这辈子我在公司都没办法升职了。”
“什么？”罗玉莲气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张燕骂：“昨晚你为什么不说呢？我要早知道他才是领导，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回来，一定得扒掉她一层皮。”
张燕听得脑仁疼，她觉得母亲这性格，在村里可以当个泼妇，可在外面，是行不通的，不是什么人都会给你面子。
“有什么区别？他就是喜欢表姐呢。”
罗玉莲一巴掌排在她脑袋上，恶狠狠的说：“傻子啊，喜欢你表姐就好了，二十万就当是聘礼，还觉得给少了呢，反正她没其他亲人，咱们送她出嫁，再合适不过了。”
张燕替自己父亲擦着脸，已经不敢跟母亲说话了。
最近她天天想着怎么从乔颖身上获取更多钱，根本就没想过，她哪里肯给。
“你明天直接去找那个太子爷吧，咱们跟他谈谈，让他把钱给我们，你说呢？”
“妈，这怎么可能呢？”张燕转过身，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哪里是我轻易可以见到的人，更不要说这种交易，就算他跟让表姐结婚，也不可能会给我们钱的，别白费力气了。”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总之那十几万是给你弟弟存的，不准打主意。”
“可是爸的手术怎么办？”
“你再弄一次众筹啊，就说钱已经花掉了。”
“妈，那是可以随便的吗？咱们这样可是骗钱啊。”张燕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知道这个办法是行不通，罗玉莲没上过学，想法跟她可不同。
她觉得十几万来得太容易了，原来只要在网上发一下信息，就有这么多人给捐款，实在是惊喜。
以后自己头晕脑热，也去医院住着，让女儿给弄一个，赚个十来万，那以后生活就不是问题了。
“什么骗钱不骗钱，谁知道呢？再说医院不就是个烧钱的地方，你随便说一说，再说得悲惨一点，不就有更多人捐款了吗？”
“哪里有这么容易，那都是别人的爱心。”
“怎么会，那些人都不缺钱，没必要在乎。”
张燕觉得跟自己母亲是说不通了，坏就坏在那笔钱在她手里，现在她不肯拿出来给爸动手术，说不好真会在医院被耗死。
“也不知道你弟弟在家怎么样了，妈明天就回去看看她。”
“爸这边怎么办？”
“你看着吧。”
“我要上班啊。”
“那你下班再过来，不行就让乔颖来吧，好歹是她亲舅舅，她可一次都没来过呢。”
“妈。”
“行了行了，我给她打电话行了吧。”
罗玉莲说完就掏出手机，找到乔颖的电话号码，打了几下，对方一直提示忙音，她一脸疑虑自言自语：“怎么就打不通呢？一直忙，这都几点了？”
张燕在旁边有些不乐意，她妈是没看出来，自己被拉入了黑名单呢。
“燕儿啊，你来看看是不是手机坏了。”
“没有。”
“那我怎么就打不通她的电话呢？”
“这不是黑名单里头，打什么呢。”
“什么？居然连我都敢拉入黑名单？这死丫头，真厉害，我一定要告诉所有人，她这么对我们。”罗玉莲拿着手机，一脸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