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永远不会再有孩子
手术结束，主刀医生把陆盛凯叫到了办公室。
医生表情很沉重，用最委婉的措辞和陆盛凯说，“因为车祸的原因，孩子虽然是保住了，大人也保住了，但病患的子宫受到了严重挫伤，以后恐怕……恐怕不能再有孩子了。”
陆盛凯浑身的血液骤然一凉。
“你说什么？”
“额……我知道这事实您可能无法接受，但病人确实以后很难受孕，或者……不会再受孕，其实手术的时候，本来是需要切除子宫的，我废了很大的力气才保住了她的子宫……”
嗓子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陆盛凯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虽然顾清歌已经生下了一个孩子，但对一个女人来说，以后不能生孩子，那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陆盛凯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拳头砸在了医生的办公桌上，“告诉我，你是不是没有尽全力？”
“陆先生，我真的已经拼尽了全力，当时病人被送来的时候，生命体征就已经很不稳定了，说实话，能保住孩子和大人的性命，这已经很困难了，不信你可以再请专家团队为她治疗。”
“可她还那么年轻……”
陆盛凯心如刀割，疼的他紧紧闭上了眼睛。
曾经，他还想着，如果以后自己娶了顾清歌，一定要和她生一大堆的孩子，最好三个女孩子，三个男孩子，孩子们都像她一样的漂亮，像她一样的美好……
可现在……
陆盛凯揉着眉心，压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医生办公室的，他只知道，当他看到手术后昏睡的顾清歌的时候，眼眶泛酸，他没忍住，一个大男人，就那么站在病床边哭了……
陈萍吓了一跳，“怎么了？”
陆盛凯不说话，只说喉结耸动，蹲下身子，轻轻握住了顾清歌纤细的手指。
手指上干干净净，婚戒早已不在。
他想起他的十四岁，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那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她当时坐在一架秋千上，穿着一条蓝色的连衣裙，甩着白嫩的两条细腿，就那么歪着身子看他。
那天她身后的花开的无比鲜艳。
那画面太过美好，以至于多年后一直定格在他的脑海中，根本无法忘记。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喜欢上了她。
尽管后来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可他还是深爱着她，以至于他明明知道她嫁给他是想报复他，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娶了她。
他只想给她一个家。
给她一个可以依靠一辈子的家。
可这样的结果，却让他措手不及。
两行眼泪重重砸在顾清歌的手臂上。
这样的场面太揪心，陈萍根本看不下去，只能起身慢慢退出了病房。
陆盛凯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一个大男人，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他说，“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一定不会娶你为妻，即便再爱，我也会远远看着，看着你幸福就好……”
“清歌，终究是我对不起你。”
“可我能怎么办？我那么爱你，我总是想要更多，总是盼着更多……”
陆盛凯从没流过那么多的眼泪。
那天，天还是那么蓝，蓝的无比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