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满意!我从小爱你、到了现在26岁!我爱了你十几年,就这么轻飘飘的把我打发了?景慕仁我告诉你,没门,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放弃你。林未晚敢和我挣男人,那就等着接受我的怒火!”
静默片刻,似是在酝酿怒火。
阮茉莉抬起头来,说出来的胡搅蛮缠之语,却被男人那一双充满寒冷的眸子吓得失了气势。
他的眸子似乎像一潭死水,光是看着就能够让人窒息。
“这轮不到你来选择了,如果我老婆出了什么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绝望。”景慕仁绷着嘴角,忽而邪恶的勾了勾唇,然后朝着停车场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帘,眼泪控制不住地就落了下来,她一拳头狠狠砸在地上,血肉与沙砾混合在一起,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景慕仁的那句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呵呵,他和自己,终于还是走到了末路。
有多少次,她一心想着要跟景慕仁双宿双飞,想要从家族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因为有了家族,所以自己要装三年植物人,让景慕仁愧疚、迷茫,再如同一个救世主般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她甚至还想着自己穿上婚纱,而景慕仁穿上燕尾服的情形,那枚闪闪发亮的戒指套在自己无名指上,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呵呵。
只是,林未晚这个异数从中作梗,惹得现实也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阮茉莉此时此刻才明白,从三年前的车祸开始,景慕仁对自己就不再是爱了,而是亏欠。
也从三年前的车祸开始,景慕仁再也不是能跟自己一起,蹦蹦跳跳放风筝的景慕仁了。
他,瘸了一条腿。
惹人非议,但却在非议中成长、崛起。
而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只是景慕仁不知道罢了。
“哈哈、哈哈。”
阮茉莉脑海里面闪过一阵阵的懊悔,但随之,却变成了更加阴狠的疯狂。林未晚死了,那便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靳染在旁边看着她疯狂的样子,终于还是不忍的蹲下了身子,“茉莉,你不要伤心了,慕仁重情重义,肯定不会对你下死手的。刚刚,肯定也是被这一滩血吓红了眼,茉莉,林小姐这一次肯定在劫难逃,你就不要……”
“你懂什么!死人才是最难对付的!”阮茉莉红着眼,“如果慕仁真的爱林未晚,那就算以后他娶了我,心里也始终装着一个死人!染染,我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的景慕仁,不是三心二意的!”
甚至她现在并不能确定景慕仁会不会娶自己。
“你冷静一点!我陪你一起想办法。”靳染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她抱在怀里,用力的摩擦她的胳膊:“不要怕,我们走吧,我们去找阮野想办法,实在不成,我陪你出国玩一段时间!”
“嗯,我们回去,我们回去找哥哥。”
此时此刻的阮茉莉,只想见到家人。
却没有察觉到靳染眼底闪过的一丝喜色。
这一日的变故太多了,景慕仁定定地看着手术室门前挂着的灯光。
从下午到晚上、从晚上到半夜,他彻夜未眠。
足足七个多小时,林未晚生死不知,在手术室里躺着。
而自己,却像条咸鱼似的坐在这,没有任何办法。
平日里他挣了很多钱,但现在,他挣不回来一条人命。
季南风从家里面过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看着手术室,他便皱着眉问道:“未晚还没出来吗?”
景慕仁摇摇头,像是斗败的公鸡,恹恹无神。
“你昨晚一晚没睡,现在由我来守着吧,有情况我会叫醒你的。”
“不了,我要在这里守着。”
事情是他惹出来的,所以在没看到林未晚安全的时候,他是绝不可能去休息的。
如果,自己早早的解决和阮茉莉之间的这团乱麻,林未晚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呢?
想到这里,景慕仁更加懊恼。
看着颓废的景慕仁,季南风也不由得爱情伤人太深,林未晚如此,景慕仁也是如此。他也没有幸灾乐祸,打开食盒,将里面一份炒饭递给景慕仁,因为太早了,才凌晨四点半,家里面的佣人也都没有起来做早餐,所以只能将就着吃了。也许口感不太好,景慕仁扒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景慕仁,你今天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才不过凌晨四点钟的时间,阮野便带着憔悴的阮茉莉杀到医院来了。
景慕仁抬头,瞥了一眼兄妹俩。
“未晚还在手术当中,我不想跟你们多废话,具体事宜,我会让律师去处理。”
“律师?你什么意思?那贱人又不是我妹妹害成这样的,你找律师有什么用。如果你是男人,就正儿八经的负起你该负的责任!”阮野怒气冲冲地吼着。
“阮先生,你冷静一点,这件事的确是你妹妹有错在先……”季南风拦在两人中间,却猝不及防的被阮野推搡到一旁。
“给我让开,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是我们两家之间的事情,关你屁事!景慕仁,我妹妹等了你那么多年,你……”
话还没有说话,景慕仁却一拳重重地砸在了男人的脸上:“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跟我数落数落,我该对阮茉莉负起什么样的责任!”
“我妹妹爱了你那么多年!”阮野抿着唇吼道。
“所以呢?所以她差点杀了我老婆,我也要微笑的面对,是吗?”
“那贱人被车撞,不是茉莉的错!是警车的错!”阮野梗着脖子,非要争出个结论。
但在理论上来说,执行任务的警车,没有任何的错误。
可偏偏阮野能说的那样理直气壮。
“呵,谁的错,我们现在说了也不算,你们等着接法院的传单吧。”景慕仁这句话说得有些绝情了。
阮茉莉听着,眼眶里再次酝酿泪水,似是断线珍珠一般落下。
一个精神紧绷的小护士从手术室里走出来,额头上尽是汗水。
“请问哪一位是患者家属?患者情况危急,失血过多,医院里存血不足,请家属跟我们做一下匹配,准备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