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悦惊讶的发现严承驰的手在她的脸上摸了摸,她喜出望外!
猛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冲到门口,对着走廊大声喊:“医生,医生,我老公要醒了!”
病房里瞬间涌进来一堆人,还有一堆仪器。
他们围着严承驰做了各种检查,然后望向苏心悦,沉重的摇了摇头:“严太太,先生并没有真正的醒来。他的动作,应该属于神经性的,并没有意识。”
怎么可能?苏心悦坚决不能相信!
难道,刚才听到自己说话,他流的眼泪也是神经性的?
不,她知道,不是的!
自己老公,一定能够听到她说话。
她不再和医生多说什么,而是更加仔细的照看着严承驰。
他一定疼得很厉害,额头上总是有一层细汗。苏心悦就拿着毛巾一遍一遍的给他擦。
他的嘴唇干裂,有点微微的翘皮儿,她用棉签蘸着温水,一点一点帮他润湿。
她没有办法帮他分担痛苦,只能一次一次的亲吻他的嘴唇,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话。
她喃喃的告诉他,第一次和他在雪中见面,就仿佛瞬间被丘比特的箭刺入心脏,这一爱就是七年。
她告诉他,当她知道他对她只有厌烦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痛苦,他追到美国,告诉她,让她跟他回家时,她的心里有多么的喜悦……
她一遍又一遍的吻他:“老公,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你一直觉得你在低声下气,可是你永远不知道,我才是最卑微的那一个。因为我爱你,远比你爱我来得多。”
他的眼中又有泪水流出,苏心悦看着,也心痛难当。
她伸手帮他拭去泪水,又帮他掖了掖被角:
“别哭,别哭,我知道你不服气,可是又生气自己说不出话来,是不是?那你就快点醒来啊,醒来了好和我继续斗嘴,好接着和我吵架。”
“这次你说什么我都不和你拌嘴了,只要你醒过来。”
可是,严承驰依然没醒。
这已经是第九天了。
医生说,如果今天晚上再醒不过来,严承驰可能就已经进入深度昏迷,甚至脑死亡,再也醒不过来了。
可是苏心悦觉得医生是在危言耸听,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又怎么会脑死亡呢?
她歪在他的枕头旁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瘦的甚至有点凹陷的面颊:
“你还没给咱们孩子取名字呢。你说,叫什么好呢?小猪?狗狗?还是大壮?”
“你知道,我从来没有什么取名字的天分,你要是还不醒来,我就随便给儿子起一个,到时候他要是埋怨我,我就说是你给他起的,看他和不和你生气!”
说着说着,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严承驰,你赶紧醒过来吧,我好累啊,我好想让你抱抱我,你抱抱我吧,你醒过来抱抱我吧!”
严承驰听见苏心悦哭,比自己当初受伤还疼千百万倍。
他也想抱抱她,想安慰她。可是此时的他和她,就好像是身处两个世界,中间隔着一层毛玻璃,他能够看到她,却可望而不可即。
他努力的挣扎,想要去打碎这块儿玻璃,可是他好累,脚下好像坠着千斤重石,将他往下拖拽,即使有她拉着他的手不放他走,可是他也渐渐的支持不下去了。
“严承驰,如果你再不醒来,我就嫁给伯亚哥。”
苏心悦忽然从严承驰的枕头上抬起头,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望着他郑重的说。
“反正伯亚哥之前说过,什么时候我愿意,他都会立刻娶我。我不能让我的儿子没有爸爸,你要是再睡下去……”
“你敢!”
严承驰就觉得一股郁气直冲心头!他翕动了一下嘴唇,猛地喊出了一句。
他的声音实际上非常的微小,可苏心悦还是听到了。紧接着就见他的眼皮动了动,慢慢的睁开了眼。
她“啊”的尖叫了一声,扑在他的枕头上又哭又笑:
“严承驰,你醒了!你吓死我了,严承驰,你终于醒了!”
而此时,严承驰却皱起了眉,紧紧的盯住了苏心悦:
“你骗我,你不会嫁给梁伯亚。”
苏心悦破涕为笑:“是啊,我骗你,刚才我是骗你的。”
严承驰的眼中闪过暖暖的柔光,他伸出手,吃力的将苏心悦的手捂在手心,望着她,缓慢而又坚定的说:
“苏心悦,对不起,我不会再给你机会嫁给任何人,因为,我爱你。”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