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昃面带浅笑地点点头。
“既然谷总执意让一个女人加入，我要是不赌，岂不是被人笑话。”陆远哲咬了咬牙关，冷声一句，“开局。”
庄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开始洗牌，发牌。
“大小点，看你的运气。”谷总瞄了一眼桌上的牌，在她耳边压低声，“要是输了，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话落，唐苁嫣攀附在他胸前的两手，立刻无力垂下。
他会怎么做？无非是拿她狱中的爸爸开刷，或者还兼着在她身上施行他的暴行。
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她怎么会不懂。
但也就是太懂了，以至于她现在两脚发软，两眼涣散。
她不敢去翻桌上的牌，尽管其他人的牌并不好，就是稍微略胜一筹的陆远哲的牌也并不是最好。
她就是怕，就是不敢。
“怎么，不敢？！”
问句不是询问，更不是关心，而是威胁。
唐苁嫣微微抬起头，看到他冒出些许胡须的下巴，突然脑中冒出逃离的念头。
“翻牌。”
随着他的话再次入耳，腰间的疼痛也再次传来，还是那样不懂怜香惜玉。
她咬了咬牙，惊恐地看着桌上红白相间的牌，最后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上前。
不翻牌是死，翻牌还有机会存活。
唐苁嫣在心里安慰自己，不断给自己洗脑大气。
最后，她颤栗着双手翻开桌上的牌，一对A映入眼睑。
赢了，脑中闹出这个词，她立刻虚脱地趴在桌上。
谷昃将她重新搂上，轻笑一声，“陆总，你输了。”
陆远哲轻皱眉头盯着浑身颤栗的唐苁嫣，片刻后，嘴角浅笑地弯了弯，“是我嘀咕了你的女伴，那么，谷总还要再来一次吗？”
“乘胜追击，为什么不来？开局。”谷昃朗声笑了笑，低头看着怀中的人，“这一次，你不会输的，对吧？”
她微挑起头，连连摇头，“我不想赌了，可以吗？”
她尽量压低声，为的就是不想周围的人听到。
这个男人爱面子，她不能够忤了他的面子，不然下场会比输了赌局更严重。
回答声没有传来，气压一直降低，唐苁嫣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开始稀薄起来。她呼吸困难地紧着眉头，颤栗而又痛苦地轻哼了一声。
“怎么了？”谷昃的声音传来，竟然带着丁点关切？
她仰头对上他满是关心的眼，瞬间陷入这种难得的柔情之中。
“这里太闷，我想出去走走。”
她蚊子般的声音不自禁地带了一丝丝撒娇，话出口之后，伏在他身上的小手也不由自主地紧了一紧。
谷昃喉咙滚动了下，沙哑开口，“可以，不要走太远，回去的时候我去找你。”
唐苁嫣如获大赦，连连点头一声后离开人群。
一直走到酒店后院，她的心才似乎再次属于她的，受她控制一样开始缓慢跳动起来。
凉风拂面，她贪婪地呼吸着透心的凉，整个人也倚在假山上享受着这暂时的宁静。
“哟，这不是我的好妹妹谷夫人吗？”
不合时宜的声音入耳，唐苁嫣吓得惊跳起来。
她靠着假山，惊慌失措地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唐聪，“你想怎么样，我说了我没有钱。”
“怎么没有钱，你刚才不是赢了一把了吗？”唐聪大步靠近，一把揪住她的长发，冷笑继续，“你知道你刚才赢了多少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唐聪你最好放开我，不然我会让你好看。”面对这个哥哥，她除了恐惧之外，还带着些想愤怒。
这些愤怒无形中给了她跟他对抗的勇气。
唐苁嫣忍住疼痛直起身用尽全力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在他吃痛松开手之时慌忙跑向大厅方向。
她知道，只要到了有人的地方，她就安全了。
三米，两米，一米……
就要到达侧门的时候，头上剧痛再次传来，唐苁嫣痛苦万分地大喊，“唐聪你个混蛋！”
“我是混蛋也总比你强，唐苁嫣，你个忘恩负义的贱人。”唐聪揪着她的长发将她拉到墙角边。
这个角落不管谁走过来都不会发现这里，唐聪来找她的时候就已经勘察到这个绝佳的地形。
他咬牙切齿地掐住唐苁嫣的脖子，“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给不给钱！”
“我说了，没有钱。”她一样紧咬着牙，不过不是憎恨，而是疼痛。
头皮似乎已经撕裂开，她挨着墙不至于跌坐在地上，对上男人憎恨的眼神，一脸死灰地轻笑一声。
“你杀了吧。”
唐苁嫣冷声求死。
她知道一死了之是最好的解脱，她没有钱给这个男人，也不敢更不能告诉谷昃她现在遭遇的一切。
那个男人要是知道，更加不会同情她，帮助她。说不定还会拿捏住这件事要挟她做些什么。
“想死？门都没有，唐苁嫣。”唐聪一句话将她拉回到现实。
头皮已经痛到没有知觉，她的脸似乎恢复了点血色。
“钱没有，命有一条。你看着办。”唐苁嫣冷声一句，看到他眼中的恨意更甚之后，没有了害怕，而是不羁地笑出了声。
她的笑声越笑越大，到最后已经分不清是笑还是哭。
唐聪拧紧眉头，惊恐地松开手，看她跌坐到地上后笑得更大声，后怕的往后退去几步。
“唐苁嫣，别装疯卖傻！”
他惊慌地冲她怒喊一句。
唐苁嫣哈哈冷笑地爬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求饶，“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
“疯子，滚！”唐聪嫌弃地将她踢开后，慌忙离开酒店。
男人的身影从后门消失不见，唐苁嫣的笑声也戛然而止。她无力地靠墙坐着，不多时两眼无光，眼泪无声落下。
残月挂空，凉风又一次拂面，她缩了缩单薄地身子，六神无主地低声抽泣起来。
“爸，我撑不下去了爸，对不起，女儿可能没办法给你尽孝了。”
“我真的很冷，很绝望……我要去另外一个地方了，爸……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唐苁嫣低声喃语，混混沌沌中听沉重的脚步声，立刻爬向角落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