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白芳菲冷笑一声，“不用我管？”
“那行，我不再过问。”白芳菲把自己和陆铭泽的界限划清。
她已经受够了他这样阴晴不定地对待自己了。
爱自己就说，恨自己也直说好了。陆铭泽这样意味不清，暧昧不已。搞得白芳菲都不知道怎么反应好。就怕自己会错了陆铭泽的意。她不想再受伤了。
太痛。
虽然现在已经足够让她心痛到无法呼吸。
出乎意料的，陆铭泽没有再回嘴。只是沉默着，一杯一杯把酒喝完。他对酒精，就如同在喝水一般。要不是杯子里那猩红的液体，和少有的红晕浮上陆铭泽的面孔，白芳菲还以为陆铭泽不过是在喝白开水了。
“别喝了。”尽管再怎么不想理会陆铭泽，白芳菲还是开口这么说。
任何人这么喝她都会劝的，并不是因为陆铭泽这个人。
白芳菲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陆铭泽没有听她的话，还是自顾自地喝个不停。他的脑袋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了，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他轻轻晃动着酒杯，看着暧昧的昏暗的灯光下，透明的酒杯折射出来自己五光十色的倒影，带上那几分神秘的深红。
他好累。
陆铭泽破天荒地有这么一种感觉。
他承认了自己太累了。
处理公司的事很累，处理自己和白芳菲的关系很累，甚至连坐在这里拿着个杯子，他都觉得累。
唯有酒精能够暂时麻痹自己，可等待酒精的效果过后，陆铭泽也只会感到更加的疲惫。
他也好想有个人，能够安抚自己。
可是他心目中的那个人，就坐在他的面前，却也不能这么做了。
呵。
陆铭泽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无助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充满悲凉。
都是他，都是他自己，亲手斩断了白芳菲对自己的感情。
现在后悔，怪谁呢？
“我都说别喝了。”白芳菲突然站起来，纤细的手臂一把越过桌子，直接抢过陆铭泽的杯子。陆铭泽本想抓着杯子不放手，奈何醉醺醺的自己实在没有那个力气，光保持自己仅剩不多的理智就已经很吃力了，他也没有那个力气再去拿过来。
陆铭泽愣愣地看着自己如同抓住空气的手，一张一合。
他放手了。
他对白芳菲，也是这样的。明明抓得很紧，可是最后，却放手了。
不行！
陆铭泽猛地敲了下桌子，手心传来的疼痛他不理会。
什么都可以放手，陆氏他也可以不要，但是唯独白芳菲，唯独白芳菲这个人，他不会放手的，他肯定不会放走她的！
陆铭泽的动静并没有把白芳菲吓一跳。白芳菲此刻却是冷静至极，和面前的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知怎么的，连白芳菲也说不上为什么，她的手轻轻抚摸着陆铭泽的脸。
“乖，别喝了，我们去睡觉好不好。”白芳菲哄道。
她和陆铭泽的身份一下子对调过来。
一向冷静自制的陆铭泽倒是少有的孩子气。白芳菲也没见过他这样。今天看陆铭泽喝醉也是头一次。
“不嘛不嘛，”陆铭泽嘟起嘴，一个大男人做这样的动作有些惨不忍睹，“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高！”
看到陆铭泽撒娇，白芳菲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的场景太过于辣眼睛，她有些想把酒瓶直接砸上陆铭泽的脑袋。
冷静，冷静。
白芳菲尽力克制自己。
“好好好，我们回去再说吧。”白芳菲也是很少见的和颜悦色地对陆铭泽这么说话。她现在说话的语气，活像是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那样温柔。
她拿起陆铭泽的一只手，似乎想搀着陆铭泽回去。
“别，”陆铭泽晃了下脑袋，扶了扶自己晕沉沉的脑袋，轻笑出声，“你不会真以为我喝醉了吧？”
“你没喝醉？”白芳菲看着站都站不稳的陆铭泽，不禁怀疑道。
“呵。”陆铭泽摆了摆手，又坐了下来，他的脸贴着桌面，有种冰凉的感觉。
“菲菲，我来给你说个故事。”
白芳菲见陆铭泽这么说，叹了口气，还是坐下来，打算听听这个醉鬼要说点什么。
陆铭泽静静地诉说着，无非也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不过他把自己童年一些难忘的经历说了一遍，包括了自己害得自己的父母不和（尽管白芳菲认为这不是他的错）。他还把陆母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彪悍模样的原因也说了下。
时间一转，又轮到了陆铭泽的留学经历。白芳菲想起以前谢锋羽讲给她听的。其实出国留学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那么风光。不熟悉的地方，不熟悉的需要环境。她甚至有些懂陆铭泽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
或许，是他太过于寂寞了。
陆铭泽说完自己的留学经历，也不再说下去了。许是觉得没趣，说了也没用。只是，他一直喃喃自语。声音太小了。白芳菲听了很久也没听清。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凑到陆铭泽的嘴边去聆听他的话。
男人长长的睫毛不断扑闪着，在眸底沉下一片暗影。陆铭泽半眯着眼，酒精已经完全夺走了他所有的理智。
白芳菲的心扑通直跳。她屏住呼吸。
“菲菲，我好累啊……我好累啊，菲菲……”陆铭泽不断重复着这么几句。
白芳菲瞪大双眼，有些不可置信。
她没想到陆铭泽最真实的想法，就是说他好累。
白芳菲突然有点心软。你看你一个总裁再厉害又怎么样？自己累的时候还要咬牙坚持，作为一个公司的表率还要做出榜样，不能松懈。
鬼使神差的，白芳菲那如同白玉一般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陆铭泽的嘴唇。
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只是反应过来以后，就已经这样了。
陆铭泽眯着眼，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他感到有什么东西戳着自己的脸。像发泄自己不满似的，他重重地咬了下去。
只听见白芳菲闷哼一声，陆铭泽才有些清醒。
他抬起头，看见面前让自己欲罢不能的女人脸微红，眼睛里泛着水光。
想也不想的，他直接一用力。地转天旋之后，他把白芳菲压在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