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芳菲思索了很久,也没有想出陆铭泽必须待自己与众不同的理由。
或许是因为自己生下了他的血脉?
可是愿意为陆铭泽生孩子,一抓一大把,眼前的某位就是其中之一,还是条件特别好的那种。
哪怕白芳菲认了,其实她早已认栽,即使自己最后被扫地出门,两手空空,什么也得不到,一无所有,她也还是想跟陆铭泽在一起,仍是期待着自己和陆铭泽的未来,哪怕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美好。
白芳菲觉得,自己仅存的什么骄傲尊严,遇上了陆铭泽,也都化为乌有,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但今天却如此给人赤裸裸地掀开伤疤,戳中了她自己的心事,无疑是将她安慰自己好久的“认栽”蒙上了一层灰,还是抹不太干净的那种,就像白衬衫的一点污渍,虽然渺小得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但存在就是存在,穿上去总会让人感到格外别扭。
白芳菲甩开陆铭泽的手,轻声细语道:“我没事。”
之后她捂着胳膊,狼狈地往路边走。这样的样子哪里像是没事。只是白芳菲不想在陆铭泽面前继续这样了,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丢脸了。
“菲菲,别这样,我来扶你吧。”陆初瑶一脸焦急地赶上来。
白芳菲却回头,笑了笑,一口回绝:“你这样说话,不觉得违心吗?”
陆初瑶尴尬地立在那边,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白芳菲的心里涌过一阵快意,想想自己的身世总归有些好处,大家闺秀顾念着自己的身份,一言一行都要小心,哪像她,完全可以心直口快地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反正自己在这些装模作样的人面前,都不过是一句“没有教养”。
不必思前想后,不必想想有什么后果,这种说话方式白芳菲真是快爱死了。
恰好有俩出租车开过来,虽然陆铭泽招呼了司机开过来,白芳菲还是招了招手,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儿,不必为陆铭泽烦恼,她只想放松一下自己。
可出租车停靠在一边,还没等白芳菲拉开车门,陆铭泽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把抱起白芳菲,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白芳菲急了,她想挣扎可是想想自己因为怀孕而猛增的体重。
说来也怪,陆铭泽抱起她,眉头都不皱一下,白芳菲当然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可现在她不得不感叹陆铭泽那堪称一绝的定力。
陆铭泽公主抱抱着白芳菲,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抱着一个身材有些臃肿的女人,不知道他们的,还以为会是对特别恩爱的夫妻。陆铭泽硬是将白芳菲塞进自己的车里。
“你干什么呢!”迫不得已进了陆铭泽车的白芳菲不由得抱怨道。
陆铭泽坐上来,对着不知所措一脸茫然的司机说:“去医院。”
三个字简短却又有力,正如他陆铭泽一样,不容任何人拒绝他。这种霸道,此刻却是恰到好处。
“我要下车!”白芳菲还在挣扎。
陆铭泽回头定看着白芳菲:“下车?白芳菲,你觉得现在这种时候我还会听你的话?你再怎么不甘,也得想想你自己,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菲菲!”
白芳菲气得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她索性不说了,说了也是自讨没趣。
陆铭泽虽然平常面瘫着,看上去很恐怖,但只要不触及生意不触及底线,陆铭泽还是很好说话的。
可这种关键时刻,他却是异常得强硬,不给人一点余地,独断专权。白芳菲见自己拗不过看名字,也不再多说一句,只是心头的苦还是久久的,没有消散。
她看向窗外,看到裴瑜和那个女人想要将自己弄死的冰冰冷的目光,看到不断后退的景物。
陆铭泽看白芳菲也静了下来,闭上眼,想小憩一会儿。最近他有些忙,再加上之前派人调查的事还没有什么头绪。陆铭泽觉得累极了。
车外的绿化、行人、建筑不断倒退着,白芳菲的胳膊上火辣辣的疼痛,大大小小的水泡倒也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那条胳膊上,看上去恐怖极了。
白芳菲有点密集恐惧,索性不再看。
然而,炎热的天气再加上钻心的疼痛,白芳菲倒是出了一身的汗。她看陆铭泽闭着眼对受伤的自己不闻不问,又想到刚刚裴瑜她们说的一番话,越想越是难过,心头酸得很。
可能自己对于陆铭泽来说,真的就是一个玩物吧。
白芳菲悲观地想到。
过了好久才到医院,白芳菲都没打开车门,就被陆铭泽从另外一边给抱了出来。医院里人流不断,白芳菲不想这么丢脸的样子被别人看到,咬牙切齿地对陆铭泽说道:“把我放下来!我可以自己走,我伤的又不是腿!”
陆铭泽看都不看白芳菲一眼,眉头也不皱一下:“别动!”
简短的话语铿锵有力。
白芳菲又想说点什么,但手上的疼痛已经分散了白芳菲大部分力气。她也没那个心去跟陆铭泽争论了,也就由着陆铭泽去了。
医生清理过伤口后,拿着酒精消毒过的针,一个一个把那水泡刺破,再挤干净,然后用沾着酒精的纱布包扎好。白芳菲不想多说什么,只是那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让她现在只想对上天做个中指的手势。
太他妈疼了!
白芳菲突然想到,自从自己认识陆铭泽以后,就仿佛与医院结下了不解之缘,来医院的次数比她前二十多年还要频繁。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陆铭泽这个男人。
兜兜转转,不断徘徊,最后还是来到了这里,就如同她和陆铭泽一样,无论两个人遇到过怎样的困难,无论两个人误会有多深,他们始终都会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无法分开。爱上这样一个让别的女人虎视眈眈的男人,想不受伤都难。
陆铭泽轻轻捏住白芳菲的下巴,稍稍一用力,扭过她的头,不让她看。男人熟悉的味道瞬间扑面而来。白芳菲心里却是暗暗呸了一声。
现在装好人?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