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房间里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唇枪舌剑,咄咄逼人。
柳然怨恨俞秀芹违背誓言,俞秀芹怨恨柳然把自己送上了她丈夫的床。
如果不是那一次的阴差阳错,说不定她们都会过得更好。
“我会跟菲菲说的。”最后,还是俞秀芹妥协了,她低下头,其实在柳然和俞秀芹相处的时候,俞秀芹总是退让的那一个,因为柳然太过于强势了。
这也许也是她们分道扬镳的原因。
俞秀芹看柳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放松,又马上提醒道:“不过你也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菲菲这个孩子比较犟,我稍微提醒的作用可能不太大。”
……
两个人就这么约定好,你不说我也不说。就如同曾经一样。也不知道这次的誓言是牢不可破,还是一碰就会瓦解。他们谁也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在门外,偷偷在听。
不大的房间里,站满了两排人,腰挺得笔直,如同士兵在等待阅兵仪式一样,各个都竖着平头,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他们的脸上都挂着一副墨镜。额角鼓鼓的,手上的青筋显而易见,一看就知道是个身手不凡的练过的人。
房间里就放了张沙发和茶几,其余多余的装饰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身影。房间里有一扇窗,不过窗户位于高高的墙壁上,一般人要是不睬凳子也够不着。这不过是用来装饰用的。阳光能透过窗户照在整间屋子里,可是即使炎热如夏日,这间房依然充斥着森森寒气,尽管这寒气再怎么凛冽也比不上男人眼中的那样寒冷。
男人坐在黑色的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他的脸瘦削而又棱角分明,下巴略窄,一双狭长的眼眸如同幽深的黑曜石一般深邃。他的眉漆黑如墨,微微上挑。他的鼻梁高挺,如同雕像那般深刻。可最让人容易意乱情迷的,却是那恰到好处的嘴唇。唇形完美,即使冷冰冰的,也有种似笑而非的感觉。
这个男人身形高大,足足有一米九那么高,瘦削的脸放在这种身高上,并不会显得女气柔媚,反而为他平添了几分英俊爽朗的感觉。这个男人,说是祸水也不为过。
此时此刻,这个好看到足以让所有人都嫉妒他的男人就这么懒懒散散地坐着,他的手肘支在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撑在下巴上,沉闷而又浓烈的眼眸微微眯起,一眨都不眨地听着手下的汇报。
“……就是这样。”
手下向陆铭泽汇报完刚刚自己偷听到的话,在陆铭泽的示意下归了队,和其他人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等待着陆铭泽发号命令。
半晌,陆铭泽才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自己主子今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想想前因后果,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任何一个男人得知自己深爱的女人就是自己的亲妹妹,谁都受不了,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一下的吧。
即使冷静如陆铭泽,面对这种只有在偶像剧里才会出现的狗血的事,也会手足无措起来。
“菲菲……”陆铭泽不断地在这个如同牢狱一般的屋子,来来回回走动着,不断徘徊者。他念叨着白芳菲的名字,想做些什么,却又无从下手。
“唉。”陆铭泽少见地叹了口气。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陆铭泽自从上次拜访过白芳菲的父母,看到白芳菲母亲那怪异的举止就觉得不对劲。
可是自己“母亲”们的谈话,却让陆铭泽犹豫了。他这个一向果断的人,也会有拿不定注意的时候。他爱白芳菲,仅仅是因为白芳菲是他爱的人。可是现在,这种爱却很快要变质,如果被人发现的话,他们可不就是分开那么简单了。
本来只是一个段子的“祝有情人终成亲兄妹”,结果现在成了真。
陆铭泽迟疑了一下,他摊开手里的一个小小的布包,是他刚刚得到的东西。
堕胎药剂,新的。
念安能够顺利出生已经是个意外了,毕竟大多数的亲兄妹,如果结合生出来的孩子,十有八九都是有缺陷的。然而念安的出现,是个奇迹。
可即使念安出生了,也仍然无法改变生下畸形儿的几率。
所以,为了不让人诟病,最好的方法就是
——不让孩子出生。
陆铭泽想动手,最后还是慢慢把药剂收了回来。
再怎么样,这也是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