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芳菲被李姐拉着逛了一圈,逛完已经接近晚饭的时间了。白芳菲很久没走这么多路,一时有些吃不消,她坐在沙发上,气喘吁吁,让一旁的李姐愧疚不已。
“没事没事的,”白芳菲笑着安慰她,“我是应该多走走的,不然整天闷在家里多无聊。”
“这……”李姐咬着下唇,懊恼不已,她一时忘记了白芳菲还是个体弱的人,现在最怕的就是白芳菲会出什么问题。
李姐知道,要是真的白芳菲出了什么事,陆铭泽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毕竟,她亲眼瞧见过陆铭泽的手段。
门外响起车轮的声音。
是陆铭泽回来了。
白芳菲一开始还是躺在沙发上无所谓地乱晃脚,听到声音立马端坐了起来。她不能露出马脚。
陆铭泽开门进来,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疲倦的面容,他的怀里还抱着什么。
白芳菲瞪大双眼。
这是……
陆铭泽笑了笑,一旁的佣人立马会过意,从他的怀抱里抱出那一个孩子,然后恭恭敬敬地递在白芳菲的面前。
“这,这是……”白芳菲伸出手,颤抖着将她接过去,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怀中的婴儿粉嫩的脸庞,微微张开的小巧的唇,如同母亲一样圆溜溜的大眼。她是多么可爱!
可是白芳菲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盼晴不像别的婴儿一样,她的眼睛虽然大,可却呆滞无神。要不是她温热的温度传递到白芳菲的指尖,以及呼吸时微微颤动的身体,白芳菲会以为她只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她怎么了?”白芳菲抬头看向陆铭泽,眼里满是焦急。
尽管失忆了,但是白芳菲抱着盼晴的那一刻,心里的感动就全部涌现出来,血浓于水这个词一点不错。盼晴是她的孩子。
陆铭泽叹了一口气,该来的终究会来。他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开口:“盼晴她……是自闭儿。”
“怎么会!”她看着怀里还算乖巧的婴儿,忍不住地心痛。
她的孩子,怎么会是个自闭儿。
泪水不自觉地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白芳菲怜惜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她还是那么小,怎么就要承受这些!
白芳菲虽然失忆,但她知道这个世界对于自闭儿是有多么不公平,这意味着,她的孩子,以后可能都得面对自己孤身立足没有朋友的这一个残忍的现实。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让你接近她,”陆铭泽的声音从白芳菲的上方传来,这个一向骄傲的男人,此刻竟显得孤立无措,“我怕你会承受不住。”
的确,白芳菲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她是非常痛心。
“那盼晴就没办法了吗?她就没办法痊愈了吗?”
陆铭泽摇了摇头,痛心疾首:“没有,医学界现在认定自闭症为无法治愈的。”
“可是你是陆铭泽啊!”白芳菲激动道。
她可以不爱陆铭泽,可是她的孩子,她怎么能置之不理?
可是看到陆铭泽的沉默,白芳菲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是啊,即使自己是陆铭泽,无所不能的陆氏继承人,面对生命,也同样无可奈何。
陆铭泽苦笑着想。
两个人气氛就这么僵持着。许久,陆铭泽才先开了口:“还没吃饭吧?吃了饭,就去陈医生那里,今天一个半小时的诊疗还没做呢。”
白芳菲想说什么,就被陆铭泽推去吃饭,念安也被一旁的佣人抱走了。
晚上七点,医院。
白芳菲一个人从大门口走向办公室,平时陆铭泽看得她很紧,一步也不离她,这天倒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想开了,不仅把盼晴带回来,还没有陪着她一同上去。
白芳菲转过头看了眼身后的车,漆黑的夜中,亮白的车光尤为刺眼。白芳菲眯了眯眼睛,背着车光的男人的身影看上去有些模糊,但是却又莫名地让人感到心安。
白芳菲抑制住自己心里那份莫名的悸动。
她深呼一口气,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然而却被一个人撞到在地。
“啊!”白芳菲被撞到在地,她忍不住吃痛出声。
“没事吧,”声音很好听,那个罪魁祸首似乎有些愧疚,伸出手来,“我来扶你。”
白芳菲抬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容精致得却不输给陆铭泽。白芳菲没由来的觉得眼熟,她愣愣地任由男人牵着自己的手,把自己拉起来。
程凌看着白芳菲盯着他不放,无奈地笑道:“不好意思,是我没看到你。”
“你这样盯着我我有点害怕。”说完,程凌耸耸肩,他摊开双手。
白芳菲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她犹豫了一下,问:“我们……是不是认识?”
程凌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菲菲,你不认识我了吗?”
白芳菲一听,更加确信了这个男人认识自己这一点,她一咬牙,拽住男人的袖子。白芳菲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你是?”
面前的男人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马上离开,只留下一句话:“抱歉,我还不能说,现在……”
剩下的话声音太小了,白芳菲没有听见。
白芳菲怀着心事,走进了陈瑾妍的办公室。
“我听说你见过盼晴了?”陈瑾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直接开口,“他倒是同意你见了。”
白芳菲不知道为什么陈瑾妍这次倒是一改之前还算不错的态度,变得尖锐起来。
她沉默了一下。
陈瑾妍喜欢陆铭泽,她也知道。白芳菲觉得这个人会为自己喜欢的人帮助情敌,着实可贵。心里愈发觉得陆铭泽渣了起来。
可是这个女人,可以利用一下。
想着,白芳菲开了口:“医生。”
这是白芳菲第一次这么喊她。
“什么事?”陈瑾妍不耐烦道。
她对白芳菲愈发没有好脾气了。
白芳菲犹豫了一下,开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