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赫尔曼夫人的这种表现,席柏岩没有流露出一丝好奇或者不解,景晓艾察言观色,也把自己的一点诧异收起来,极力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至于伤心那是不必了,人家死了老公都不伤心呢,访客更没必要做作了。
又闲聊了两句,赫尔曼夫人对席柏岩说:“你太太的脚既然不方便,也别总是在这里坐着了,我安排一个房间给她休息。”
不等席柏岩出声,她已经按铃,西装男立刻出现,赫尔曼夫人又用景晓艾听不懂的语言低声吩咐了几句,西装男答应着去了,过了片刻,西装男返回,躬身给赫尔曼夫人回话。
赫尔曼夫人对席柏岩说:“你带着你太太跟查理去吧,把她安顿好了你再过来,我还有事情要对你说。”
“好。”席柏岩淡淡点头,自己先站起来,景晓艾也想跟着站起来,却被席柏岩用眼神制止,他弯腰将她抱起来,跟着西装男去了,赫尔曼夫人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
走上层层旋转的黑色雕花楼梯,进了楼梯左手边的一个房间,房间很大,四柱床,四周垂着米黄色的幔帐,墙纸是浅灰色的,夹杂着深深浅浅的灰色条纹,地上铺着豆绿色的地毯,整个房间看着不是很新鲜。
席柏岩把景晓艾放在床上,低声对她说:“你在这里躺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景晓艾忽然觉得有些紧张起来,神秘的古堡,陌生的黑衣女,如今席柏岩又要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饶是心里明白席柏岩绝对不会害她,可是心里也有些害怕。
内心挣扎了一会,她拽住席柏岩的衣袖,“那个赫尔曼夫人,是什么人?”
“她丈夫以前是我父亲的一个生意伙伴,不过赫尔曼先生很早就不管事了,多数事情都是赫尔曼夫人做主,我是昨晚知道赫尔曼先生突然过世的事情的,就算我们没有在格林达纳,也是要专程来一趟的。”
席柏岩这番话,说了等于没说。
景晓艾本能的觉得赫尔曼夫人做的好像不是正当生意,她心里更害怕,“赫尔曼夫人要跟你说什么,不能带着我一起吗?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而且你放心,你不是一个人。”席柏岩按了床头柜上的小银铃,等了一会,那个来码头接他们的司机出现,席柏岩对景晓艾说:“这是阿火,她会负责保护你。”
“你连保镖都准备好了,还说我不会有危险?”顾忌着现在是在别人家里,景晓艾放低了声音。
“我也只是以防万一,晓艾,我这么跟你说,虽然我跟赫尔曼夫人是多年的合作关系,可是沈家跟她关系也不错,她一直都很喜欢沈若心。”
寥寥几句,却透露了很多复杂信息,景晓艾想再问点什么,又不知道从哪里着手。
“我跟你结婚的事并没有大事铺张,可是她却知道了,不是沈若心说的,又能是谁?我怀疑沈若心在这里,不过她没有露面,我也不好直接问,总之我说过不会让你有危险,你就一定不会有危险。”席柏岩说完转身要走。
景晓艾还拽着他不放,“我觉得你好像很忌惮这个赫尔曼夫人。”
席柏岩傲然一笑,“忌惮不至于,不过这里面的情况很复杂,涉及到我父亲早年的一些事情,所以……”
席柏岩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往下说,景晓艾默然点头,也不再问了,关于席家的发家过程,其实一直都是海城的一个传奇,在他爷爷的那一辈,还只是个普通的打工仔,到了席柏岩的父亲,就突然发家,然后生意越做越大,变成海城第一首富,这里面必然有许多神秘故事。
景晓艾无意跟席家有更深的牵扯,现在就是席柏岩想说,她也不想听了。
“那我就一个人在这里等你好了。”景晓艾对席柏岩说。
席柏岩点点头,低声吩咐了阿火几句,阿火神色郑重的点点头,席柏岩又在景晓艾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带上门出去了。
景晓艾一个人趴在柔软的大床上,拿着手机无意识的翻着,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席家,席柏岩,原来并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她努力回想席父的样子,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毕竟只见过一次,印象里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趴得累了,景晓艾又翻过身来躺着,最后再下地走两步,席柏岩始终没有回来,她也不敢轻易出门,只好不停的刷手机打发时间,把所有订阅的公众号都看了一遍。
一间偏僻的小书房里,赫尔曼夫人坐在一张软软的沙发椅里,席柏岩靠窗而立,一手插在裤兜里,目光冷峻神情肃穆,离开景晓艾,他又恢复成那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冷面总裁。
“席,你父亲还好吗?”赫尔曼夫人开口了。
“很好。”席柏岩简单的回答。
赫尔曼夫人笑了笑,“若心跟我通过电话,我很好奇,你既然决定要结婚,为什么不娶若心?”
“沈若心让您问我的?”席柏岩没有回答赫尔曼夫人的问话,而是反问了一句。
赫尔曼夫人摇摇头,“她当然不会说得这样直白,那个女孩子……”她笑了一下,眼角闪现细密纹路,不但不显老,反而增加了许多妩媚的韵致,接着说:“那个女孩子,巴不得自己什么都不说,就有人帮她办事,使小心眼使到我头上来,也是有趣。”
席柏岩目光闪动,却是一句话都没说,赫尔曼夫人看着正常,很多时候还十分和蔼可亲,其实性子十分古怪,简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得罪她,一句话不合适她可能就会生气。
这么多年了,除了席柏岩的父亲席君,其他人,她都或多或少有过不满。
“你的妻子,想必有什么过人之处吧?”赫尔曼夫人忽然说。
席柏岩急忙否认,“没有,她就是普通人,恰好入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