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怨毒和不甘，让沐晚晴手指微动，却也只是仅此而已。
“娘娘，还没死，没死呢。”陈太医汗如雨下，甚至有些不敢直视沐晚晴。
当今圣上的第一个皇儿，就因为他的谎言，胎死腹中！若不是淑妃拿他全家威胁，医者仁心他做不出来那样的事情。
“还不快给本宫救活她！”淑妃懊恼不已。
陈太医颤颤巍巍探了探沐晚晴的鼻息，眉宇之间具是一片凝重之色。
“怎么样？”淑妃娇俏的脸庞都是纠结神色，落湖的确是她故意陷害沐晚晴，却没有想立马要了她的性命，不过是想要折腾掉她的孩子。
没有想到孩子没有掉，她也只能威胁陈太医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却没有想到习武出身的沐晚晴现如今竟如此经不起折腾。
“回淑妃娘娘的话，皇后娘娘体弱，只能下重药，恐怕会有不小的副作用。”
“不管怎么样，救活！哪怕只是个活死人！”淑妃看着蜷缩在地上重度昏迷的沐晚晴，止不住的咬牙切齿，本来娇俏可人的脸庞此刻扭曲异常。
她必须要把沐晚晴救活，现在的她没有把握角逐后位，若是被德妃先得势，那岂不是为她人做嫁衣。
既然沐晚晴肚子里的贱种没有了，也算是放下心来。
……
沐晚晴睁开双眼，却只看见一片荒芜，她原以为是没有点烛火，可是……也不至于一片漆黑！
“嬷嬷……”
“皇后娘娘，您总算是醒来了，若是……”嬷嬷的话缄默了，她发现了沐晚晴的异常。
平日黑白分明的眼珠，此刻竟然是真的空洞一片。
沐晚晴也知晓，自己竟然是失明了。
“娘娘，您的眼睛……”嬷嬷伸手在沐晚晴面前挥了挥，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嬷嬷，你走吧，柜子里还有一点儿盘缠和首饰，你走吧……”沐晚晴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亦未想到自己竟是如此的冷淡镇定，约莫是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已经习惯了大风大浪的人生。
这双眼睛，没了也就没了吧。
她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她自己亦是活不了了。
“娘娘……”嬷嬷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老奴做错了什么？”
沐晚晴绕是看不见，却也听见那跪地的声响，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苦笑。
“跟着我，只有死路一条。逃吧，逃得远远的……”沐晚晴的声音悠远异常，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嬷嬷一阵心惊，双眸闪过一抹愧疚，却也只能重重磕了响头离开。
沐晚晴摸索着起来，凤宫里的东西已被手脚不干净的下人搬得七七八八，空荡到寂寥的感觉让人心碎。
看不见的她磕磕碰碰到了柜子旁，摸索着拿出自己当年的嫁衣。
十里红妆，繁花似锦。
顾禹辰娶她直接封后，那般无上的荣耀，竟只是镜花水月一场，是他刻意布局一场，毁灭她的所有。
换上嫁衣的沐晚晴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喉咙一阵腥甜，竟是生生溢出一丝鲜血，唇齿之间浓烈的血腥味儿蔓延。
她摸索着回到床边，摸索出来一把精致小巧的剪刀。
颤颤巍巍举起剪刀，沐晚晴空洞的眼睛肆意奔涌出泪水……
她不会再爱顾禹辰了，若有来生，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