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成沉吟地商量,“跨国的距离,还是太远了,我想把股票卖掉,或者公司留给其他人来做,我们只用股票分红,未晚觉得呢?”
林未晚缩了缩肩膀,尴尬地笑,“我哪里有什么经商头脑啊,全凭你来做主好啦!”
顾一成无奈,总是这样谦虚和推让,徒增他的心疼,“行吧,等会儿我跑一趟公司去开晚会,争取早日回国。”
车子安稳的一路驶进小区,道荫两旁的蓝花树在微凉的午后绽放,林未晚细长的高跟鞋踩了一地落花。
顾一成挺直的膝盖弯下,拾起一片小花仰视着林未晚那张温馨的小脸,摊开温热的手掌递给她。“舍不得吗?等闲暇时我们也能再次故地重游!”
破裂的心脏用整整三年的时光来治愈。
他摊开的手纹路分明,神态放松的蹲着腿,撞见顾一成期待的目光,林未晚轻迈着小腿靠近,低垂着眼眸,飘荡无依的小花就转换到了她的指尖。
小花被轻举着,林未晚笑意盈盈,“好!”
缓慢的转身徒步迈进那座住了三年的别墅,傻狗摇头晃脑地汪汪叫,周柔忙起身迎到院中,“林姐,怎么不多住几天医院是身体好转了吗?”
林未晚素手拍向狗头,包里的零食扔给它吃,唇角也轻笑着扬起,“本也没什么大碍,无需费心。对了,近日我可能飞去另一个国家,你也早做些准备去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吧!”
纯白的墙面不染灰尘,一片明亮的客厅里,金毛摇着尾巴扭屁股随主人同行,倒是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了几个黑糊糊脚印。
周柔一阵惊愕,“……好突然啊!”也不由自主地落后了两步失落显而易见,神情犹豫着问踩在楼梯口准备回房的林未晚,“等等,虽然很冒昧,也很无礼,但是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下了这个决定呢?我看林姐和顾先生在这里生活的很好呀!”
躲躲藏藏,像只胆小鬼一样可怜的舔伤口,幸福表面下暗藏着汹涌的压抑。
“遇到一位故人,也终于记得能落叶归根。”林未晚神情恍惚了一瞬,手指骨按压着扶手,再缓步爬楼时也温和地说:“没什么冒昧的,是我忘记说明了,你工作能力水准很优秀,别担心,更好的还在等着你!”
“谢谢林姐提点。”周柔无奈这个事实坐回了沙发,用力嚼着薯片来发泄郁闷。
柜门拉开后林未晚探手取了衣物,裙衫脱落挂子被扔到床上,凌乱的一堆,看着有点眼花时林未晚才停了翻找的动作,屁股陷入软垫里,跪膝着坐。
挨件儿去叠整,垒在床上高高的一堆,接着又被放进一个很大的箱子里。
祝平跟着一群经理匆忙上楼,电梯在顶层停留时他脑门沁出了冷汗,那日没调查清楚就带林总过去饭局还情有可原。但发觉堂堂萧总对林未晚起了异心时,他居然猪油蒙了心地作壁上观。
满脑子里全是钱钱钱,不成想林未晚体弱多病的直接被萧总欺负的住了院,听说是急性胃炎。
方昊秋的诱饵一忆大单子也形同鼓吹的泡沫,一毛不拔。
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
祝平近几日心虚的照常上班,顾一成忙着照顾医院里病床上的林未晚也没来敲打,算相安无事相处了一阵,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在迈进会议室前祝平不禁开始为自己今后的路打算了。
临时的晚会,重量级的公司人员全部到场。
顾一成安坐在首位,几日不来公司流言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尽是瞎传,曾为大明星顾一成清楚这些人八卦的心理,也暂时不去制止。
敲了敲桌子,开门见山地谈,“首要说明一点,今后我与林总将回国发展,这边的工作事务可能没法完全看顾!”
一番话落,方桌四面围着的大小股东面面相觑,眼神交汇,似乎在互相交流着什么。
当老大的心有余力不足想放权时,众人都想趁机分一杯羹,心思活络着。
祝平也禁不住的深思,心知肚明此事脱不开萧总的关系。
顾一成安心的等着他们消化,神色各异的情况也尽收眼底,这才淡定地接着说:“我会尽快在各位中选出一位代理老总,至于谁能胜任,还有待考察,有心思的人我希望他能在今晚写好一份公司未来的发展方针给我!”
肉乎乎的馅饼劈头盖脸砸下。
众人耐不住的窃窃私语!
杂乱不一的消息听来无用,顾一成拉开椅子起身去走廊里呼吸新鲜空气,稍停顿了两步就头也不回的迈进楼梯。
天高皇帝远,代理老总能说是很厉害的角色了,碾压平日里职位差不多但互相看不顺眼的同事,顾一成的这个诱饵一抛,在场的没谁不心动。
祝平心痒难耐,对自身能力挺自信的公司里没谁能杠得过他,可几日前为了业绩直接送林未晚去陪酒,顾一成表面上没说什么没搭理他,心里指不定怎么怨恨呢,祝平担心这次的竞争被穿小鞋!
忧心忡忡的,也可能是神思的太久了,祝平最初的心虚尴尬在野心的簇拥下渐变了味道,居然埋怨顾一成公私不分,越发觉得是这样丑陋的以权谋私的真相。
睡到夜里掉了一把头发,祝平难以入睡的动了小心思,怀着恶意拨通了久违的方昊秋电话。
萧总作天作地的连累一群虾兵蟹将,方昊秋短短几日里为调查找人风波等简直跑断腿,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了,夜间却来了一通莫名的电话,吵得方昊秋不能安眠,可以愤怒下称他为午夜凶铃吗?
“喂?”
方昊秋揉着乏累干涩的眼皮,在妻子不高兴地嘀咕声里穿鞋去门外接。
索性对方并非无足轻重的小卒,也值得半夜来接驾一回。
“抱歉了这么晚还来打扰,但我思来想去这事应当向萧总报备,顾总白日里开了场放权的会议,据他说要在近几天回国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