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两对于慕容勉来说并不是个小数目,故而这让他有些迟疑。
慕容瑾见状禁不住笑了:“怎么?父亲嫌少?”
慕容勉闻言脸色变得愈加难看起来,慕容瑾这才又道:“我跟她们要,又不跟父亲,怕什么?”
慕容勉不由得便想到她之前跟国公府那死老太婆要银子的场景,瞬间便释然了。当即道:“好,五万就五万。”
他想李氏虽然现在不怎么管府里的事情,但私房钱也还是有的,如果让她治疗瑜儿的话,她定然是愿意的。尤其还是在这种已经得罪了瑾儿的情况下,瑾儿还能同意医治,她们应是万分欣喜才是,自然不会再吝啬这些。
慕容瑾点头,随即却是又道:“不过在这之前,您最好还是把她们母女都叫过来一起商量商量才行,毕竟在这之前有些话我还是不得不说在前面的。”
慕容勉闻言也没有多想,只连连应道:“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然后便立马吩咐人去请慕容瑾瑜母女去了。
原本慕容瑾瑜已经不对慕容瑾帮她医治这事抱什么希望了,心中早已想好了好多种要弄死慕容瑾的想法,却不想竟是突然接到了这个消息,一时竟不知是该失落还是欢喜。
而李氏自是全然的欢喜,因为现在对她来说没有什么能够比治好她女儿的脸让她早日当上太子妃更重要的事了。
故而,母女二人很快便用最快的速度齐齐赶到了书房。
她们到的时候,慕容瑾正端在书桌前作画,而慕容勉则十分殷勤的在一旁帮她磨墨。
这是慕容瑾无意间看到的一处景色,趁着这个时间不忙,索性便借用一下她渣爹的书房,画下来,留着以后带回西木村给大伯娘和山川小哥哥看。
因为昨日里得罪了慕容瑾,所以今日李氏和慕容瑾瑜都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说多错多,再次惹恼慕容瑾,毕竟让她答应帮慕容瑾瑜医治真的很不容易,而这却偏生关系到慕容瑾瑜的未来。
她们不说话,慕容瑾自然也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而是继续专心致志的作她的画,毕竟当事人都不急,她急什么?
慕容勉见李氏母女不说话,却是焦躁的不行。毕竟为了让瑾儿答应给瑜儿医治他都已经几次三番的拉下老脸了,如今好不容易瑾儿同意了,可再不能让这两个坏了事。
故而不得不先行开口道:“怎的不说话?看见王妃还不赶快行礼?”
他这么说一来是为了提醒她们对慕容瑾尊重一些,二来也是为了激励慕容瑾瑜,若想不被瑾儿一直压着便尽快努力成为太子妃才行。
然而慕容瑾瑜却是不能明白他的苦心,当即冷哼一声,依然是不大愿意。
毕竟在她心里向来是瞧不起慕容瑾的乡下出身,而她才是唯一的出身高贵的相府嫡女。
但李氏却是不同,哪怕她心思在不通透,这么多年岁到底也不是虚长的,瞬间便明白了慕容勉的意思,当即扯了扯慕容瑾瑜的衣袖,拉着她一同给慕容瑾行礼:“见过王妃!”
忍一时之气怕什么?待到这件事过去,便离慕容瑾这小贱人的死期不远了。
毕竟她之前敲诈了母亲那么多银子,母亲可是早就想着要讨回来了。只是碍于自己这边的情况才一直没有动手,不过如今这小贱人嫁到了九王府,连同那笔银子也一同带走了,想要追回的话难度还是十分大的。
不过母亲也说了,如果实在没法追回那笔银子,倒不如直接动手将这小贱人除去,出口气也好。
所以,只要瑜儿这边的情况解决,就离慕容瑾这小贱人的死期不远了。
一想到很快便能将慕容瑾除去,李氏的心情便又轻松了不少。毕竟不管她们现在如何低头,也不过都是权宜之计,到时候慕容瑾死了,这种事情还会有谁知道。
“嗯!”慕容瑾没有抬头,就连这一声轻应也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态度那叫一个嚣张,可偏偏此时在场的人却是没一个敢发作的。
“听闻王妃愿意为你妹妹医治……”最终还是李氏忍不住开了口。
毕竟瑜儿的未来可是关系到她以后在相府的地位。
只要瑜儿能够成功成为太子妃,到时候就算流珠那小贱人再怎么得宠,也终究无法跟她这个太子妃生母相比。到时候她若执意要除去那个贱婢的话,怕是老爷也不敢多说什么吧!
毕竟男人嘛,最看重的还不过是权势?
他既能负了一个董氏,又何况一个流珠。
慕容瑾没有回她,而是对慕容勉道:“父亲,你来说。”
慕容勉闻言虽是不大乐意,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将慕容瑾的要求说了出来。
此时慕容瑾瑜只想赶快治好自己的脸,才不会在意那么多。不就是五万两银子吗,岂能和她的脸相比,又岂能和她的太子妃之位相比?当即想也不想的便答应下来:“好,都依你。”
慕容瑾不得不提醒她:“我既然是父亲的女儿,便没有拿他银两的意思,所以这笔钱只能你和你母亲出,可是明白?”
说实在的,自从自己之前治伤之后,虽然有国公府的帮助,但李氏也往里面搭了不少,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钱了。五万两虽然在以前倒也拿得出来,可现在若想短时间内凑出来的话,免不了还是要求助于她的娘家国公府的。
但是之前那笔银子的窟窿如今都还没有堵上,嫂嫂早对此有了意见,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感母亲的教养之恩行孝就罢了,还要连累母家云云,总之就是很不待见自己。如今若是再去开这个口的话,怕是难啊!
所以她迟疑了。
而慕容瑾瑜见她如此迟疑,只当是她不愿意为她花银子,禁不住催道:“母亲,你倒是说话呀,不就是五万两银子嘛,对咱们来说算什么?”
慕容瑾瑜一向以国公府为荣,在她心里她的母亲乃国公府嫡女,自然也不是那种差钱的人,别说五万两了,就是五十万两也不在话下。
然而她这般也只不过是小孩子的单纯想法罢了,并不能改变实际情况。
但此时碍于慕容瑾在,李氏又不好说出那种没钱的话来。但若让她跟慕容瑾讨价还价的话,她又拉不下那个脸,故而一时当真是纠结的不行。
但慕容瑾瑜却是不懂,见她如此迟疑,心中的不满也越发的深重起来。
“母亲,你该不是为了我连这点银子都舍不得花吧?怎么着,现在弟弟还没出生,你就已经想着要把一切都留给他了是不是?”
慕容瑾瑜和李氏之间已经有了隔阂,又一心想着如何拴住太子的心,因此这段时日对李氏这个母亲根本就没有多少关注。她只知道母亲怀了弟弟,所以对她便不如以前疼爱了,根本就不知晓李氏现在的真实情况。
“怎么会?”李氏闻言脸色瞬间有些发白。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不可能平安出生了,就算自己每日按时服药,也只能暂时保住它待在自己腹中长到五个月而已,根本就不可能正常生产。
所以,慕容瑾瑜还是她唯一的孩子。
只是她此时却是不能说,当即伸手为慕容瑾瑜轻轻理了理头发,不管她听不听得懂,她还是十分认真的对她道:“瑜儿,你永远都是我最疼爱的孩子。”
为了避免慕容瑾等得不耐烦,也为了能够减少一些慕容瑾瑜对自己的不满,她紧跟着便又转向慕容瑾道:“我答应你。”
慕容瑾闻言,这才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不过此时她的眼神中却并不是目的达成的喜悦,反而是一种深深的怜悯,而这种怜悯让李氏越发的不安起来。
所以为了平复这种不安,她赶忙又追问道:“王妃打算何时为你妹妹医治?”
她有过这方面的经验,知晓慕容瑾还算说话算话,一旦收了银子便不会反悔,否则的话她大可以趁着那次机会将自己除去,根本没有必要再治好自己。
所以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小贱人最在意的还是银子。
乡下人嘛,爱财她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她却不知道,慕容瑾之所以让她活到今日,也不过是不想她死的太过容易而已。
慕容瑾也是干脆利落:“什么时候见到银子什么时候医。”
说罢便在纸上画出最后一笔,一幅画终是完工了。
慕容勉一直都是好奇的打量她的话,却发现她画画的手法尤为特殊,比平时的简约快速不说,笔下的人物布景神韵什么的倒也分毫不差,实在是妙。
当即禁不住问道:“王妃这画画的手法跟谁学的?可是请了老师?”
慕容瑾摇了摇头,继而勾唇一笑:“我说是自学的,父亲可信?”
慕容勉其实是不大相信的,可是一想乡下的那种教学水平,却是又有些相信,竟是一时怔住,倒是不知该怎么回答。
慕容瑾也不管他,只继续问道:“不知我这种水平,父亲以为可有资格串两堂课教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