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中心的车很快就来了。
徐晓慧护送着言少泽上了车。
她刚准备要跟着上去,眼神无意间留意到已经被警察控制住的勤勤。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
就觉得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有种难以言表的恨在控制着她的理智。
她感觉自己就像被什么附体了一样,扑过去,死死的卡住勤勤的喉咙。说真的,那一刻她是奔着掐死她的决心去的。
但是后来,不知道是谁用力的扳开了她的手,勤勤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那个人把她抱在怀里,同样用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语言,安慰着她说:“别怕,别怕,都过去了,有我在,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这个声音很熟悉。
而她当时意识完全处于混乱的状态,根本无从辨别这个人是谁。
就算他跟她的视线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她的眼神却是空洞没有焦距的。
直到救护车里的医生喊道:“谁是伤者的家属”,她才重新恢复了理智,用力的推开抱着他的那个人。
那个人关切的眼神看着她说:“我陪你一起去。”。
徐晓慧冷冷的说:“不用!”。
说完,她转身上了救护车,陪着言少泽先去了医院。
她虽这样说,但是那个人还是很主动的开着车,跟在救护车的后面,陪着她一起去了医院。
医院里,医生在对言少泽进行抢救的时候,护士随手塞给她一张缴费单,让她赶紧先去缴费。
她:“哦”了一声,匆匆忙忙的就跑去收费处的地方赶紧排队。
结果在排队轮到她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拿包不在了。
她仔细的想着手拿包可能被遗落的地方,脑海里不经意间又想到了在天桥下的那一幕。
那些肮脏的手在她的身上摸来摸去,她只要想到那个人脱掉衣服,准备要进入她身体的那件事,她的眼前瞬间就一片漆黑。
她下意识的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有几个好心人走过来围着她问:“姑娘,你没事吧?”。
听到这个和蔼的声音,她内心的那种紧张和恐慌也跟着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她被好心人搀扶在一边休息了一会儿,跟对方道了声:“谢谢”,这时才平下心来想起来自己的手拿包可能还在天桥下面躺着,也或者被勤勤带来的那伙人顺手牵羊拿走了,也未可知。
想到这些,她再次想到了言少泽。
想到言少泽,同时迅速又反应过来自己是来缴费的。
然而,想到缴费,她顿时尴尬了。
言少泽还在里面躺着,她身上没钱,而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她举目无亲,连个求助的人都没有。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她再一次因为钱,陷入了这种无力的局面。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交给我吧,我去缴费。”。
徐晓慧猛然抬起头来,看到跟过来的郑帅,心底莫名的燃起很多复杂的情绪。
郑帅伸手去拿她手里的那张缴费单。
她下意识的躲了开。
郑帅大概意识到她因为勤勤的事在迁怒于他,便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她以为的安全范围内,把手里的那张卡放在她坐的那个长凳子旁边,并说:“密码是你的生日。”。
徐晓慧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我不会接受你的东西的。”。
郑帅心存愧疚的低下头,说:“这是你交给我的那张卡,密码是你告诉我的你的生日。”。
徐晓慧楞了一下。
她再次抬头去看他的时候。
发现他已经转身站在距离她很远的位置默默的看着她。
看着凳子上的那张银行卡,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了起来。
言少泽正在抢救,她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矛盾纠葛,只盼着他能平安无事的度过这劫,她心里也就踏实了,至于其他的,等他醒来了,她再想办法。
这样想着,她便拿起那张银行卡,赶紧先去缴费窗口交了费,并拿着缴费清单向抢救室跑去。
抢救室的灯还亮着。
执勤的警察见她精神有点不太好,便转身跟言少泽的助理了解了下当时的情况。
徐晓慧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他当时正在接见一个很重要的客户,接到她的GPS定位系统的显示信息,便立刻放下手头的事,独自驾着车去找她。
她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心思缜密,办事周全的人。
然而,她却忽略了一点,再完美的人,在遇到自己心爱的人有事都会失去理智。
想到他昏迷不醒的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她的内心就如同万分奔腾一样难以平静。
她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晚上不该打开GPS定位系统。
只要不打开,他就不会来,他只要不来,自然也不会受伤,更不会躺在里面。
然而,事已至此,她的那些假设也都变得没有意义。
手术室的门推开了。
主治医生走出来,摘下卫生口罩问:“谁是家属?”。
徐晓慧蹭的一下从手术室外的长凳子上跳了起来,走过去对医生说:“我是,我是他的未婚妻。”。
医生有点为难的看着她说:“言先生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因为他之前脑袋就受过伤,所以这次属于二次受伤,而且就目前状况来看,情况不太乐观。”
徐晓慧脑袋嗡的一声。
听到这个消息,她瞬间感觉整个房顶要压下来一样,让她喘不过气来。
医生深深的叹了口气说:“我们必须要联系到他的直系家属,或者他的监护人。”。
他的直系亲属只有言少凯。
而他的监护人,也只有他妈妈还有这个监护能力。
她记得在她离开那个城市的时候,言爸爸还处于昏迷的状态,医生说醒来几率几乎为零。
所以她只能通知言妈妈或者言少凯。
但是言妈妈所居住的城市离这里至少有五六个小时的飞机。
至于言少凯,他现在应该在美国。
说实话,越到这个紧要关头,徐晓慧越六神无主。
医生见她精神有点恍惚,便将询问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那些人身上。
这时,耳边传来言少泽助理的声音。
他说:“在来之前我已经通知了言先生的家属,不过他们赶过来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在这期间,有什么事我们也只能拜托徐小姐全权做主,只是……”。
他有点担心的目光落在徐晓慧的身上。
毕竟今天晚上所经历的这些,对她的精神打击上太大了。
想要让她抛开这一切精神压力,再去承担和处理言少泽的事,确实有点难为她。
然而,徐晓慧的反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她用那种坚定的目光看着医生说:“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救他,拜托您了。”。
在病人来之前,医生似乎也听说了什么,对她同样投向同样的目光,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说:“我尽力吧,但你们也要有思想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