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慧的脑门划过无数道黑线。
她用几块钱的成本害他损失了十几万。
他不但没有怪她,还这么轻描淡写的,这让她心里对他的愧疚无形中又翻了个倍。
在回去的路上,他似乎为了让她宽心,还故意没话找话的跟她说,甚至为了安抚她,还带她去吃了本地最好吃的农家菜。
说实话,她真有点被这样的他宠的找不到北。
回到家后,她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着他,勇士万分的歉意说:“对不起啊,害你今天损失那么多大洋。”。
他很无所谓的笑着,屈指划过她的鼻子说:“没什么,用这点大洋给他们一个教训也值了。”
她用那种怀疑人生的目光看着他,说:“你没生病吧?”。
他笑着说:“没有。”。
她有点着急的说:“十几万就这么没了,你一点都不心疼吗?”。
他仍旧笑着说:“不心疼。”。
她很无语的叹了口气说:“好吧,看来只有我们这些工薪基层的人才能理解这十几万要付出多少汗水,有多来之不易。”。
他淡淡的笑着,抚摸着她的鬓角说:“傻瓜,钱没了可以再赚,但你不一样。”。
徐晓慧有点被他说得懵了的节奏。
她看着他说:“有什么不一样?”
他温和的笑着说:“你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无价之宝。”。
徐晓慧淡淡的:“切”了一声,然后推开他的手说:“也只有你会把我当回事。”。
说完,她叹了口气,不由的想起白天在公司里的事,觉得人活着挺没劲的,每天不是被人说三道四,就是被人算计过来算计过去的。
好像不发生点什么事,这一天就过不去似得。
言少泽从身后圈住她的身体,伏在她的耳边说:“看到你能为我抱打不平,真的很开心,但是以后这种惩恶扬善的事还是交给我来做吧,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做你的言太太就好。”
她转过头来,看着天花板说:“谢谢你。”
他温柔的用自己的脸颊摩擦着她的脸颊,说:“为什么这样说。”。
她说:“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被一个人这样不计回报的爱着,很幸福。”。
他笑了笑,然后转身把她压在身下,很温柔的咬住了她的唇,和她缠绵在一起。
第三天,她醒来的时候,言少泽已经上班去了。
她起床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到餐厅吃了点东西,然后决定到书房里看会儿书消磨时间。
然而,她刚站在言少泽书房的书架前,听到电话响了。
张妈应该是出去买菜了。
她转身回到卧室去拿自己的手机。
见来显是个陌生的电话,也没多想就接了起来。
她在这边:“喂”了一声,然后听到电话里那个人说:“徐小姐,我是公安局的,昨天您和言小姐的事还差道手续办理,您看您现在方便吗?能不能过来一趟?”。
她不记得还有什么程序没走。
但对方既然打电话过来了,她能不去吗?
挂断电话后,她换了身衣服就出去了,开着自己的小车直奔公安局。
在公安局里,她找到了昨天负责办理案件的那个工作人员,问了下情况,看到底是什么手续没办?
结果,对方很奇怪的看着她说:“你确定是我们这边的工作人员吗?”。
徐晓慧也有点懵了。
这种事情还有假的吗?
难道她接到的是一个诈骗电话?
她急忙掏出手机,从通话记录里翻出刚才给她打电话的那个电话,说:“那麻烦您帮我看一下,这个号码是不是你们这里的?”。
工作人员接过看了一眼,说:“这是私人电话,我没有办法帮你核实。”。
徐晓慧:“哦”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坠入一个谜团里一样,有点云里雾里的节奏。
见工作人员要走,她急忙很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工作人员淡淡的回了句:“不客气”,然后就走了。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说:“也许,这真的只是一个诈骗电话。”,说着,她直接把这个电话号码拉入黑名单里。
然而,就在她准备要走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她:“徐小姐……”。
她回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
那个人看上去大约有五十出头的样子。
虽然头发半百,但那身警服穿在身上瞬间让他精神了不少。
昨天来的时候,她没见过这个工作人员,所以忍不住问了句:“您是在叫我吗?”。
老人打量了她一下,然后很低调的:“嗯”了一声,说:“到我办公室来吧,有点事要找你谈。”。
他说话的口气,像是跟自己的同事一样,这让徐晓慧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老眼昏花认错了人。
然而,转头看看四周,这个办公厅里除了她以外,并没有第二个人。
她不由得指了下后背,然后跟着朝老头的科室走了过去。
但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警觉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便后退了几步,抬头看了眼门上的示意牌。
看完后,她整个后背刷的一下冒了层冷汗。
她这是又犯了什么事么?怎么刑事科的人要找她谈话?
她有点紧张的走了进去,再看到老头的那张脸的时候,整颗心也跟着不由得揪了起来。
老头似乎也看出了她有点紧张,露出自己比较和善的一面说:“别紧张,就是一个简单的谈话而已,刚才就怕把你吓着,所以才借着昨天的事,让女同志打电话约你过来。”。
她:“哦”了一声,然后牵强的笑了笑,一颗揪着的心始终没有放松下来。
老人虽然跟她说话的语气还算和善,但她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不知道这个人找自己到底要谈什么。
老人从柜子里翻找出一个档案盒来,转过身来见她还在地上站着,急忙招呼说:“坐坐坐,别像被审讯似得站着,你又没犯什么事,不用这么紧张。”。
徐晓慧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然后在老人用手指的那把椅子上坐下。
仍旧有点坐立不安的把两只手交错在一起,放在膝盖上,眼神凝视着老人,等着他先开口说话。
老人叹了口气,然后抬头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想了半天才说:“事情是这样的,关于你父亲之前涉及到的那期刑事案件,现在出了点意外,所以今天我约你来,是想跟你谈一谈这件事的。”。
徐晓慧楞了一下。
老爸已经离开有半年的时间了。
当初老爸被释放的时候,这件事已经被澄清是误会,公安局怎么又突然翻起这期案件来?
难道是案件中所谓的“受害者”,要重新立案,向她追加赔偿?
还是事情另有蹊跷?
她有点紧张的看着眼前这位看上去已经年过半百的老工作人员。
老人似乎在斟酌这件事该从何说起,思来想去捉摸了半天,用同样的开头说:“是这样的,我们接到当初受害者的举报,说当初你父亲入狱,其实是有人花钱雇她陷害你父亲的。”。
听到这句话,徐晓慧的脑袋嗡的一声。
如果说刘健是为了挑起事端,那警察局的工作人员总不会闲着没事拿这件事闹着玩儿吧?
她不由的坐直了身体,问道:“会不会是搞错了?”。
老人有点不理解的看着她,说:“什么意思?你觉得你父亲没有被冤枉?”。
她急忙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她突然觉得这件事有点说不清。
在对方还没有指出背后怂恿“受害者”的那个人是谁的前提下,她有点冲动了。
如果她冒昧的直接把事情挑明,说这件事跟言少泽没关系,那无形中就等于把言少泽列入了嫌疑的范围内。
她有点尴尬的抿了下唇角,然后问道:“那对方有交代收买她的人是谁吗?”。
老人从她身上收回自己的视线,说:“这就是今天我要来找你说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