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一介弱女子哪里比得过那些训练有素的骑手,不过半个时辰,那队人马便与她相差了不过五六百米的样子,江薄锦心跳的愈发的快,有些不大舒服,而身后那群人却又开始对准了她拉弓射箭,她根本来不及躲闪。
“糟了,这可怎么办!”
正在此时,从山坡上冲下来一队人马,截住了那群跟在江薄锦身后的人马,两队人一时间厮杀了起来,为江薄锦争取了更多的时间,而就在此时一只冷箭射中了江薄锦的马,那马惊叫一声,将江薄锦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正当江薄锦以为要摔在地上时,却被一人接住了,他将江薄锦扶上另一匹好马上,又在江薄锦包中放了些东西,低声嘱托道:“王妃,微臣奉王爷命令保护王妃一路周全,前面不远处有个客栈,有王爷的人会在那里接应,接下来的一段,请王妃保护好自己!”
江薄锦不禁眼圈一红,鼻子一酸,却还是强忍着不落泪,朝着那人点了点头,随后驾着马离开了此处。
原来翟琰烨早已想到了皇帝的人马会从半路上杀出来,所以早早的就安排好了一切,这令江薄锦很是感动,可是既然皇帝已经知道她跑出来了,还让这么一队人来找她,那翟琰烨此时肯定也出事了!
江薄锦知道这一点,心下又几分愧疚,可她没时间感伤,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皇帝下的旨意,无论江薄锦走到哪里都会出现一队杀手过来刺杀她,好不容易到了翟琰烨安排的客栈落了落脚,她才有了世界好好地休息休息喘一口气儿。
老板端来一碗清茶放在她的面前,笑道:“王妃娘娘心肠这般好,也不知那皇帝怎么这样有病,竟派人追杀娘娘,真是病的不轻。”
江薄锦笑了笑,接过茶水轻轻抿了一口,随后叹了口气道:“没办法,毕竟王爷如今势力逐渐胀大,皇帝眼瞧着就要控制不住王爷了,难免会有些害怕担心,再加上王爷的名声在外呢……”
那老板听江薄锦这样说愈发不乐意了,使劲地擦着油腻腻的桌面,嘟哝着:“王妃还替皇帝说话呢,这皇帝这样害怕王爷,还不是因为自己无能,但凡他有些能耐,也不会落到番邦只知王爷不知皇帝的地步。”
江薄锦闻言不禁皱了皱眉,这老板虽说是性情中人,但这番话语还是容易为他召来杀身之祸,于是她赶忙劝阻道:“老板莫要再说了,留心隔墙有耳。”
那老板见状,便也不再继续说了。
江薄锦在客栈休息到约莫黄昏之时,便打算起身离开继续赶路了,谁知正当她打算离开时,又一队杀手赶到,眼瞧着他们堵住了客栈的门,就要进来将她就地正法时,那老板吹了声口哨,不消片刻便有十几个打手自门外闯进来,道:“谁敢动王妃!”
两队人马又开始厮杀起来,刀光剑影之下,老板从人群中溜了出来,带着江薄锦从后门离开了客栈,从客栈的马棚里牵出来一匹好马让她骑上,又为她备了些许干粮,道:“王妃,咱们的缘分只到这儿了,下辈子小民再来为您效力!”
说着,朝着马屁股上就是一鞭子,那马挨了鞭子,撒腿便往前跑,很快,江薄锦便看不见那小小的客栈了。
骑在马上,江薄锦不禁暗自落下了泪来,想着这么一路上为了保护她便牺牲了无数生命,浪费了王爷不少人手,不禁有几分愧疚,几分悲痛,她回头看着身后,天际一点火光,喃喃自语道:“可惜了,那么好的人……”
眼见着这一路上血流成河,保护她的人一一倒下了,而皇帝的兵马几乎是源源不断的杀过来,她心中愈发难过,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求这马再快些,赶紧到达邻国,不要再有伤亡了。
眼瞧着离邻国的关隘不过五六百米,江薄锦在林间寻觅到一处小小的木屋,将马丢下自顾自的朝着那木屋去了。
那小木屋不过方寸大小,她轻轻敲了敲门,并未有人在其中,于是她便放心大胆的入了屋内,从包裹内拿出一身侍女的衣裳,随后从地上拾起一片破碎的铜镜,对着镜子易容改装,变作一十六七岁少女的模样,梳了个双丫髻,随后便离开了木屋。
她徒步走向了城门口,门口并无官兵把手,只是留了两个小卒盯着,免得有人带着军队入城,江薄锦很轻松便入了城中,刚入城门,后脚皇帝的追兵便到了城门口,把守的小卒按流程问那几人,道:“你们是邻国的士兵?有什么事要入城么?”
那群士兵中领头的从马上下来,将一张画着江薄锦模样的画像递给那小卒看,随后又道:“奉我国皇帝旨意,搜查这个逃犯,也不知道你们见过她没有?”
那两个卒子面面相觑,一副茫然的模样,摇了摇头,那士兵头头立刻气的跳脚,转过身朝着身后的士兵又是骂又是动手的。
江薄锦看着这情形,不禁捂着嘴偷笑,眼瞧着天色不早,赶忙往公主府去了。
公主府白天有侍卫把守,若是这样光明正大进去,恐怕会被人认出来,江薄锦打算在城内的茶馆里歇一歇脚,等到傍晚时再进去。
当她坐在茶馆内等着天渐渐晚时,只见得从公主府内出来一个小侍女,像是出来购置什么东西的,她匆忙跑向那侍女,拉着她进了一个小角落,捂着她的嘴,道:“我是你们公主的朋友,邻国王妃江薄锦,今日我需借你的腰牌一用,懂么?”
那丫头本是想挣扎的,可听到江薄锦三字,在脑海里搜寻着记忆,片刻,将江薄锦捂着她嘴的手拨开,笑道:“原来是王妃,这事好说,腰牌给您,您先入府,我这儿有公主给的信物,晚些我还能进去。”
江薄锦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顺利,从那侍女手里接过腰牌随后便往公主府门口去了。
她向把守在门口的侍卫行了一礼,笑意盈盈道:“侍卫大哥,我是替公主出府办事的,如今回来了,可否请大哥通融一下,让我进去?”
那侍卫冷冷的看了江薄锦一眼,沉思片刻,随后道:“公主府上的?出示腰牌,否则任何人不得入内!”
江薄锦暗自翻了个白眼,随后掏出腰牌给那侍卫看,又笑道:“喏,这便是公主给的腰牌,请大哥放我进去。”
那侍卫认出是公主府的腰牌,便放江薄锦进了府内。
江薄锦匆匆跑进去,直直的朝着公主卧室的方向去,不等敲门便闯进了屋内,却只见公主正斜倚在贵妃榻上,捧着一册诗书细细读着,而曲向南也正双手抱胸站在一旁。
公主看着急匆匆跑进来的江薄锦,心里有几分疑虑,却又不禁被她那气喘吁吁的样子逗乐了,咯咯地笑着,放下了手中的书籍,道:“哟,你这是怎么了?喘的跟跑了十里路似的。”
江薄锦看着好端端站着的曲向南,一脸惊讶,指着他道:“你,你……你不是快死了么!”
曲向南皱了皱眉,不满道:“王妃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好好地不好么?莫非王妃盼着我早些入土?”
江薄锦这下算是知道了,她这是被人下了套给诓骗过来了,她气的直跺脚,看着倚在软榻上的公主,哭丧着一张脸,道:“公主啊,这下我可倒了大霉了!”
箐翦公主看着哭丧着脸的江薄锦,起身走向她,轻轻执起她的手,柔声安抚道:“你别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吗?先别急,喝口茶再说……”
江薄锦已经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颗心只想着要离开,想着半路上那些追杀她的人,那些为她丢了性命的人,她愈发觉得对不起他们,甩开了公主的手便要往外走:“不,不行,我必须回去,琰烨,忆如,都在家里等我……”
正当此时,曲向南挡住了江薄锦的去路,冷冷的站在门口看着她,道:“王妃现在是想去哪里?回去么?恐怕王妃要失望了。”
江薄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着曲向南的话有些茫然,可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扯着曲向南的衣领,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
“翟琰烨已经被那该死的狗皇帝抓起来了。”
箐翦公主开了口,看着焦急如焚的江薄锦,虽说有些于心不忍,但她更不忍心她被蒙在鼓里,便直截了当的告诉她真相。
江薄锦听了公主这句话,一瞬间,整个人都如同被抽空了一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幸亏曲向南及时将她扶住,否则她便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公主瞧着江薄锦这幅模样,不禁皱了皱眉,让曲向南将她扶向软榻上躺下,自己则去倒了杯热茶端到江薄锦的嘴边,喂她喝下,江薄锦用了些热水,也渐渐地回过神来,看着公主,捉住她的手,急切的问道:“你,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啊……”
箐翦公主叹了口气将事情的经过向她缓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