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御书房内,皇帝听大太监说今日的情形,不禁冷笑一声,看来这翟琰烨真是深得人心呢,就是已经入了大牢也有人替他求情。
“这帮老家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喜欢为人求情不是么?那好,朕就一个个的将他们的老底翻出来,看看还有没有人为他们求情。”
说着,召来几名死士,对着几人厉声道:“朕命令你们,去彻查今日那几个老家伙的底细,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必须弄点罪名出来,让他们知道,得罪朕的下场到底是如何!”
闻言,几个死士便退下了,不消半日,便得到了不少证据,那皇帝瞧着纸上写的一桩桩一件件,虽知晓旁的大臣做的错事儿也不少,但还是执意要严惩这几人,便拟旨将那几人革职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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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皇帝将那群被认为是翟琰烨同党的大臣一一查办,陷入得意的漩涡无法自拔之时,从邻国传来的消息却让皇帝从软榻上惊得滚了下来,他看着跪在地上身体不住颤抖的密探,不可置信的吼道:“什么?你告诉朕,你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
那探子哪里敢欺瞒这喜怒无常的皇帝呢,只得一五一十如实上报,他颤抖着身子,冷汗自他的额上留下,他战战兢兢道:“属下不敢欺瞒圣上,消息是从公主府内传出来的,一点不假,那,那曲向南,确实死了……”
皇帝闻言,整个人都呆愣住了,他眉头紧锁,一手扶额,似是很头疼的模样,看着仍旧跪在一旁的密探,叹了口气朝他挥挥手,道:“你退下吧。”
待那密探离开,皇帝站起身踢着鞋子往门口去,瞧着那院中明月,不禁长叹一口气,虽说这箐翦公主有几分忤逆,却也是他亲生骨肉,如今驸马暴毙,她自然很是难过吧。
正在皇帝发愁的时候,远在邻国的公主府内已经挂满了白纱,箐翦公主跪在棺木前已经一天了,她呆呆的望着那口冰冷的金丝楠木棺材,恍然若失,由婢女扶着站起身子走向那口棺材,指尖轻轻抚摸着,喃喃自语道:“夫君,怎的就这么走了呢……”
那婢女瞧着自家公主这幅恍惚的模样,不禁有几分心疼,柔声劝解道:“公主,逝者已矣,您保重身子要紧啊,驸马已经去世,您这样,岂不是让驸马泉下魂魄难安么!”
那公主那里听得进去婢女这样劝解,甩开了她的手,自顾自的扑在那棺材上,不顾一丝公主形象,嚎啕大哭起来:“夫君!莫要抛下妾身啊!为何您抛下妾身这样走了呢!妾身舍不得你啊!”
这一哭,哭的是撕心裂肺,令人瞧着都觉得心疼,婢女赶忙上来将公主扶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日没有吃饭,没有喝水,没有休息,这公主竟一下子昏厥在了几个婢女怀中,急的几个丫头赶忙召来御医。
箐翦公主悲痛欲绝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皇帝耳中,听着探子来报,他心中气不打一处来,要说这丫头在宫内的时候,她也没这么悲痛过,到了邻国便这样伤心,看样子那婆家,是呆不下去了!
“来人,传朕的旨意,翟向那邻国皇帝说,朕要将公主接回来。”
其实这样也不全是因为心疼公主,要知道这公主正值青春年华,生的一副好容貌,这样的丫头,就是嫁过一次,也是炙手可热的,大不了再嫁到别的国家去,做个妃妾也是好的,总比这样白白的浪费在了邻国的好。
外交使臣接了皇帝的命令,连夜坐着马车赶到了邻国,谁知那邻国皇帝也是个气性大的,听使臣这样一说,自然知晓那皇帝的意思,其实他平日里倒是挺喜欢箐翦这丫头,知道那老家伙竟要将她带回去,也有几分不舍,又有些许愤怒,便严词拒绝。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贵国皇帝既然将公主嫁了过来,那又何必再强迫这泼出来的水回到盆里呢?要知道,覆水难收!”
说着,拂袖命那使臣退下。
那使臣也没什么办法,吃了人家的闭门羹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灰溜溜的跑回去,将在邻国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回禀了皇帝。
皇帝听使臣添油加醋后的说法,心里更是悲愤,一拍桌子,高声喝道:“这老东西竟敢拒绝了朕,怕是不知道那死字该怎么写了!”
皇后瞧着皇帝这幅愤怒的模样,心下一惊,赶忙上前抚着他的背部为他顺顺气儿,又柔声安抚道:“皇上悲痛,臣妾看在眼中呢,您也莫要太过难过,臣妾见了要伤心,您自己的身子也受不住啊,快些喝口茶,顺顺气儿吧。”
随后命奴婢奉了一盏茶来,将茶递交给皇帝,皇帝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又愤愤的将茶盏摔在地上,怒气冲冲道:“哼,这邻国皇帝真真是野蛮,朕非得出兵将他们攻下,否则,南平朕心中怒火!来人!来人!”
说话间,一太监便匆匆上前,朝着皇帝作了一个揖,颤颤巍巍道:“皇,皇上有何吩咐?”
皇帝胸口不断地大幅度起伏着,很是愤怒的样子,瞧着那太监,没好气儿道:“你,告诉兵部那些老家伙,朕明日就要出兵,将那方寸之地拿下,若是他们连这事儿也办不好,便不用在朝中做官,回家种地去吧!”
闻言,太监便要下去传旨,皇后听着这话倒是慌了,赶忙上前阻拦,道:“慢着!公公请留步!”
见皇后出声了,那太监便停下了脚步,退至一旁,见皇帝眼中有疑虑的神色,她吸了口气,上前在皇帝面前跪下,低着头道:“皇上,请听臣妾一言。”
皇帝本就在气头上,被皇后这么一阻拦倒也想知道她是什么想法,便挥了挥手,道:“说罢。”
皇后见皇帝并非十分气愤,便松了口气,缓声道:“皇上,如今驸马才暴毙,您就要出兵攻打邻国,这会让公主以为,您这是利用着她丈夫的死为理由,寻到机会出兵,反倒让公主心寒呢,皇上您说,臣妾说的可对?”
那皇帝听皇后这样一说,思忖片刻,着实如此,便点了点头,又朝着皇后道:“嗯,确实,还有呢?”
皇后站起身,从宫女手中接过一碗茶,奉到皇帝面前,喂皇帝喝下,在他耳畔柔声道:“再者,驸马刚刚去世,公主必定还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若是此刻出兵,无论是哪一方战败了,公主都会伤心,这样岂不是在公主伤口上撒盐么?臣妾心想,皇上定不是这样无情的人啊。”
那皇帝闻言,恍然大悟,拉着皇后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果真还是皇后想的周全,是朕疏忽大意了,若非皇后提醒,朕真的要酿下大祸,好,那就听你的,不出兵。”
而正当这边皇帝放弃了攻打邻国的念头时,邻国皇宫中却已经闹成一锅粥了,箐翦公主的驸马暴毙后,便打算出家,如今已经在大殿外跪了整整三个时辰了,可这邻国皇帝还是不愿,看样子她还得继续跪下去。
直至正午,那皇帝方才被身旁几个奴才说动了,同意了公主的请求,让她去了寺庙中,为曲向南诵经,做个尼姑。
可也正在此时,一密探带来一份密报,说是翟琰烨已经被那老皇帝打入天牢了,邻国皇帝心下一惊,那翟琰烨可是他们国家能在这乱世之中立足的最大原因,这皇帝竟如此昏庸将他关押,怕是不要命了!
那皇帝命探子退下后,自顾自的坐在龙椅上思索了许久,身旁侍从见他这般模样,上前问道:“万岁,这家伙这样大胆,把翟琰烨给关牢里了,正是好时机啊!”
那皇帝奸笑一声,他怎的不知道这是个好机会呢,他正愁没办法攻打那昏君的帝国,谁知他竟自己送上门来,于是他站起身,道:“传朕的旨意,命众将领领兵,即刻攻打邻国!”
这消息不出一日便传到了皇帝耳中,那时候,那昏君还躺在皇后的软榻上与之缠绵呢,听了这消息,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赶忙命人为他穿戴整齐往御书房去。
皇帝一拍桌子,愤愤不平道:“那老东西竟如此狡猾,这时候出兵,不怕坏了他的名声么!”
那探子哆哆嗦嗦地跪在殿内,看着皇帝这模样,心里很是恐惧,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口,只得安安静静地跪着,趁着皇帝说话的时候,大着胆子插了句嘴:“听说,那皇帝是以您要命已经出家了的公主回来,引起了邻国所有臣民的不满,方才……”
“住口!”
皇帝又狠狠地拍了桌子,抄起手边的砚台朝着那探子砸去,幸亏那人躲得及时,否则那砚台便直接砸到他的脑门上去了,那探子赶忙开口求饶,道:“皇上息怒,奴才知错了,奴才不该插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