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琰烨闻言低下头,不禁沉思许久,这些日子说这是过的舒坦,可实际上皇帝还是一直在对他们耍着小伎俩,这样的日子,真是难为他们了。
江如一瞧着翟琰烨沉默不语,便笑着拭去了眼角的些许泪珠,道:“父王不必为我们担心,如果我嫁给四皇子能够让皇上对父王放心些许的话,那么女儿愿意嫁给那四皇子。”
翟琰烨彻底的被这丫头感动了,上去将丫头那娇小的身躯搂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背部,柔声安抚道:“丫头,苦了你了,若是日后有什么委屈,告诉父王,父王会为你做主,无论如何都会。”
不出十日,翟琰烨便要赴战场杀敌去了,送行时,全城人民都出来送翟琰烨出城,只是还是有些百姓会对这戴罪上场的翟琰烨议论纷纷,不过这些都被号角声遮掩住了,根本入不了翟琰烨的耳。
正在这一日,翟琰烨点兵时,却发现自己的随侍中多了一个,他将那批随侍的脸一一看了一遍,却发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皱着眉,道:“你,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
那随侍不情不愿地将面具摘了下来,一张俏皮可爱的略带稚气的小脸儿竟出现在翟琰烨面前,那丫头像模像样地朝着翟琰烨行了个军礼,道:“报告将军,属下江如一见过将军,请问将军有何吩咐!”
翟琰烨皱眉,厉声呵斥道:“胡闹!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这里做什么,快给我回去,别添乱!”
说着,命几个士兵将江如一带着离开了队伍中。
翟琰烨清点完了人数便骑上汗血宝马朝着众将士高喊道:“各位兄弟,这一仗为了我朝,为了我们的荣耀,为了我们所有的家人,拼了!”
数万将士被翟琰烨这么一句话给点燃了斗志,一一附和道。
正当此时,江如一劈晕了翟琰烨随侍中最瘦弱那一个,随后将他的身体拖到了马槽中,用草垛将他的身体掩盖了起来,随后将他身上的物件尽数取下佩戴在自己身上,又匆匆归入队伍中。
“对不起啦兄弟!”
快到正午,翟琰烨便领着众将士离开了京都,朝着主战场去了,江如一本就是练过几年的,对于骑马自是懂得些许,倒也不至于露陷,再加上那士兵本就瘦弱,与她身形也相仿,这一下子更没人怀疑她了,于是就这样,她混在军队里跟着翟琰烨出征去了。
军队浩浩荡荡行走了许久,方才到了距离主战场大概三里的位置,在这里扎营住寨,江如一瞧着天色不早,不禁皱了皱眉,看样子今日得与这么一群大男人在这儿睡一晚上了,也罢,反正只要她不脱衣服就一切正常。
于是,江如一同众人一用完晚餐便在帐篷中睡下了,至天将明时,她悠然转醒,看着即将亮的天空,不禁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明日他们要面对怎么样的场面呢,也不知道那邻国的将领到底是何许人也,如此神神秘秘的。
“也不知,这一场战争该打到何时呢。”
天彻底亮了,江如一穿戴整齐便同军队一道到了主战场,只见对方将领已经带着军队等候着了,那将领面上带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能确定是个女子。
双方将领一声令下,两军战士开始交战,只见一阵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那将领原先一身白衣,如今已经尽数被鲜血染红,翟琰烨冲着那将领飞驰而去,却不经意挑下她面上面纱,面纱掉落那一瞬间,江如一与翟琰烨都愣住了。
“公,公主!”
翟琰烨见是箐翦公主,赶忙收回那长剑,皱着眉头望着那人,一副不解的模样:“公主,怎么是您亲自上阵?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箐翦公主倒是不给翟琰烨半分颜面,仍旧操起手中兵器指着翟琰烨,板着一张脸冷声道:“念在往昔情分,本公主不想与你动手,识相的话,赶紧闪开,别逼本公主对你不客气!”
说着,那公主举起长剑就要朝翟琰烨刺去,幸亏翟琰烨眼疾手快,赶忙侧身躲开,这才逃过一劫,他看着满面怒色的公主,劝解道:“公主,你也说了我们本是旧相识,何必动手,为什么你要帮着别人攻打自己人呢?”
翟琰烨此言一出,箐翦公主仿佛听着什么笑话似的,冷笑一声,朝着他又是一剑刺去,厉声呵斥道:“纵使是父亲又如何,父亲便能害死自己的女婿了么?我不想与你短兵相接,只想为夫报仇,你赶紧给我闪开!”
翟琰烨见劝解不了公主,只得暂时让手下的将士停手撤退,带着兵马回了大营,不听那些将士们的疑惑,自顾自径直入了营帐内,只见江薄锦此刻正端坐与帐内,瞧着他回来,对他笑了笑,道:“今日的事情我听说了。”
翟琰烨摘下头上头盔放在桌上,在江薄锦身旁坐下,长叹一口气道:“上场不过一炷香,才知道她竟是公主,也不知道公主为什么会替邻国出征,只是……从她言语中,依稀可以猜到是皇帝搞的鬼。”
江薄锦低头沉吟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唔……我听说了,公主说曲向南是被那皇帝害死的,是么?”
翟琰烨取过桌上的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随后仰头饮尽,随后又将杯子重重的扔在地上,怒骂一声:“皇帝皇帝,什么都是因为那皇帝,若不是那皇帝害死了曲向南,我又何必在此心烦,那昏君……”
不等翟琰烨说完,江薄锦赶忙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皱着眉摇了摇头提醒他留心祸从口出,又叹了口气道:“你也不要这样心急,毕竟事情还没完全弄清楚,这样,无论如何我与公主还有些许情分,不如让我去她那儿,与她好好聊一聊。”
翟琰烨瞧了江薄锦一眼,眼中满是担忧,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我舍不得你去冒险,万一你出了什么事……”
江薄锦轻轻推了翟琰烨一把,嗔怪道:“你别胡说。”
说着,站起身从衣柜里取了身小厮的衣裳穿上,自顾自的出了营帐,趁着外面把守的军官不留意,偷偷溜出了大营,朝着箐翦公主那里去了。
刚到大营前,便瞧着几个侍卫守在门口,站的笔直,想两根柱子似的,江薄锦见状有些犯愁,这样她怎么才能混进去呢?
正在这时,一小厮拎着一桶水哼着小曲儿从小河的方向朝这里走过来,她见状,灵机一动想了个法子,随后躲到一旁的灌木丛中,趁着那小厮过来,突然冲到他身后,朝着那家伙的后颈狠狠一劈,一下子就将那小厮劈晕了。
她将那小厮拖到一旁的灌木丛中,从他身上扒下衣服穿在自己身上,那小厮身形本就瘦削,他的衣裳江薄锦穿着倒是正好,她将那小厮藏在灌木丛中,用绳子将他捆了起来,随后悄悄从灌木丛中出去,拿起小厮掉在一旁的水桶拎着朝那两个守卫处走去。
果不其然,那两个守卫看见江薄锦过来便将她拦下,皱着眉低头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的?”
江薄锦轻轻咳嗽一声,捏着嗓子将声音变得粗哑,低声道:“回,回两位大哥,我是刚来的小厮,公主那边要我送水过去……还望两位大哥通融通融。”
那两个守卫瞧了江薄锦一眼,只见她将头低下,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不禁生出几分疑虑,道:“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瘦弱,跟个娘们似的,看上去虚得很,咱们这儿怎么收了你这样的?”
江薄锦被这么一问,瞬间懵了,但还是处变不惊,思忖了片刻,抽噎着道:“大哥,小,小的从小家里就穷,没钱吃饭,只能吃些米粥吃些野菜,好不容易才活到现在呢,要不是咱军营里有几位爷心肠好,小的就是连这小厮都做不了啊!”
那几个守卫皱着眉打量了江薄锦片刻,叹了口气,似是想起了自己幼时,略带几分悲切,道:“可怜,你小子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罢了罢了,不问你这么多了,进去吧,对了记得告诉厨子,今晚给你加点儿肉,补补身子,别跟个豆芽菜似的。”
说着便侧身示意江薄锦可以进去了,江薄锦见状,这才松了口气,卖力地拎着桶往军营里去,只见一个营帐外站着好几排守卫,最内侧的清一色都是娘子军,看样子就是公主所在的营帐,她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才朝着那营帐去了。
“我,我来给公主送水……”
不等江薄锦说完,一个侍女便拉着江薄锦到了营帐后方,指了指那小门,示意她进去。
江薄锦拎着水桶入了营帐内,只见公主正在沐浴,便扔下手中水桶径直入内,道:“许久不见了,公主殿下。”
箐翦公主见有人入内,先是一愣,刚要叫喊,却觉着那声音很是熟悉,只看着那小厮抬起头,竟露出一张白净的小姑娘的脸庞,她朝着公主笑了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箐翦公主见是江薄锦,从浴桶里站起身,随后扯了一件衣裳随手穿上便出来,笑意盈盈朝着江薄锦走了过去,牵起她的手,笑道:“你这丫头,怎么穿成这样来了?不怕我当你是采花贼,把你赶出去啊?”
江薄锦抿嘴一笑,拍了拍公主的手,道:“我倒是不怕,只是皇上,咱们全国上下怕你寒了他们的心。”
江薄锦此言一出,公主瞬间变了脸色,冷声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