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了,我都未曾回去看过你母亲”徐太妃似乎想起了前尘往事。
而阿薇在一旁认真地聆听,她似乎对自己的母亲年轻时候的事很感兴趣,两人的手挽得紧紧地。
“想当年,和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表妹,我们是很要好的一对姐妹”徐太妃眼里不禁泛着银光,如同阿薇的眸子里,一如闪亮。
“我还是不要讲吧,会把伤心事重新提及,这样仿佛不太好”
“徐太妃,您就讲吧”阿薇轻轻地推着徐太妃的手臂,示意徐太妃讲下去。、
“好好好”徐太妃和阿薇走进一个凉亭子。
“在这稍微休息一会吧,脚走累了”徐太妃说道,阿薇等到徐太妃坐稳了,她才慢慢坐在徐太妃身旁,两人的手总是握在一起,特别的亲近。
“当年家里贫穷,男人们都出去干活,剩下我们这些小孩子,要么在一起玩耍,要么去隔壁家偷听富家子弟念书”
“当时我和你母亲最渴望就是能够进学堂里面念书了,可惜女人的任务就是相夫持家,我们整天哀求老爷子,让我们去念诗”
“你老爷子呢,总是以为我们在开玩笑,就会把我们抱起来,两个人轮流抱着”
“每次走过那些集市,看见有冰糖葫芦卖,我和你母亲总是眼馋地看着别的富家孩子拿着冰糖葫芦,就算不小心掉在地上了,那些流浪狗总是飞奔过去,一下子就捡走了,我们都还来不及去捡来吃”
阿薇眼角带湿,她又想起自己小时候和母亲相依为命,有一顿吃一顿,原来自己的母亲没有一天过的好生活。这让她想吧母亲接来翟府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她发誓一定要让母亲过上好的生活,一定要把江薄锦赶出翟府,自己成为翟府的王妃。成为翟琰邺的夫人,名正言顺地归入翟家,成为翟夫人。
“于是,终于有一次,你母亲偷偷地从家里面偷了钱出来,我们两个兴高采烈地跑去买冰糖葫芦,吃着吃着,才发现你母亲一口没吃,只是舔着上边的那层糖浆”
“我吃完了才发现,就问她,为什么你不吃”徐太妃叹了一口气,仿佛想到什么美好的事情一样。
“她说她留给我吃,看见姐姐开心,自己也就开心”
“那母亲后来怎么了”
“她当然被狠狠地教训一顿咯”徐太妃咯咯地笑了,却又迅速变得伤感起来。
“从那时候起,我一有钱,就会买冰糖葫芦给她吃,我把新衣藏好,偷偷地拿去给她穿。”
两人都不在出声,在凉亭里乘着凉,才想起自己的那位表妹和自己的那位母亲还在破旧的房子里挨着饿。
她们也就离开凉亭,前往阿薇以前住的房子。一路上能听见那泉水叮咚的声音,还有候鸟的哀鸣,烈阳照耀着大地,把一切都烘烤地暖乎乎地。
“这里还是没变啊”徐太妃看着眼前这栋破旧的房子。
“你瞧,当年那口井还在那儿”徐太妃还未讲完。只看见阿薇朝家门口冲去了。
“妈!”阿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条清晰可见的泪痕横亘在脸颊两旁。只见一个半头白发的女子坐在床上织着什么,虽然穿得寒掺,但这位女子的气质,却不比徐太妃差。
“妈,我可想你了”阿薇打开门,和自己的母亲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啊……阿薇”母亲感到愕然:“阿薇,你怎么瘦了”
“妹妹!”徐太妃出现在门口了,她身上的金银首饰与这栋破旧的房子形成了巨大的对比。
“姐姐”徐悦梧严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她们三个人抱在了一起。除了阿薇其身上少了些许风韵。
两姐妹抱在一起却难以分辨两人。不仅是样貌,气质还是肌肤都十分相似。只不过是徐太妃处在翟府多年,肌肤自然比徐悦梧好上那么几分。
“妹妹,你进来过得如何”
“生活还能维持,且剩一些余钱,正积起来给阿薇作嫁妆呢”
阿薇听到自己母亲这样说,紧紧地搂着母亲,母亲的头也靠在阿薇肩膀上,许久不见的两人竟一句情话也没说,仿佛两个人的心早已连在了一起,无须言语来传达。
三人相互说了一些寒暄的话,徐太妃这才正经地说此番前来的目的。
“是这样的,妹妹”徐太妃握着徐悦梧的手,才感觉到她那双满是皱纹的手。
“我和阿薇都打算把你接来翟府生活,你也知道,辛苦了一辈子,是时候享享福了”
“阿薇你找到好人家了吗?”徐悦梧最关心的还是自己女儿的事,她企图的得到的答案是,女儿已经找到一户好人家,正准备婚事一般。
“妈,我的婚事你不用太过操心了”
“是啊,妹妹,阿薇的婚事,其实我有想法,只是那是以后的事,当下是把你接回翟府不再受累。”
“打扰你们怎么好意思呢”徐悦梧还是叹了叹气,仿佛对这般命运屈服,她不再祈求什么更好的生活,她只想简简单单,而阿薇能找一户好人家,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妈,您就听听徐太妃的话吧,我看着您这般受累,心里难受”阿薇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般,安抚在徐悦梧的怀里。
“妹妹,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的,更何况,我们家翟琰邺和阿薇玩得很好,想青梅竹马一样”
“我好久没见翟侄子了,他过的还好吗,他是不是长大了”
“妹妹,你来我们翟府住下来,我让他日日陪伴你,你们应该还有很多话想要说吧,到时候和阿薇一起,你们三个人就好好聚聚”
徐悦梧斟酌再三,思绪了许久,她抬起头看着阿薇那个期待的眼神,不禁心中一软,就答应了两人的请求。
“好吧,我随你们去吧,我放不下心的就是阿薇了”
徐悦梧稍微地收拾了些东西,回头望了一眼这个居住多年的地方,突然有点不舍。
风和日丽下,翟府那一花一草如同美人儿似的,散发着别样的气息,如同那迷幻的氤氲,虚无缥缈。
徐悦梧一行人回到了翟府。
徐太妃让奴婢给自己的妹妹,徐悦梧安排一间华丽的房间。房间里的装饰要求和自己房间一样。
众宫女不敢言而敢怒,只好去干活,在背地里把徐太妃骂了个遍。床换上了新的,所以的家具都已经擦拭了一遍,如同夜里的繁星一般,闪闪发亮。
“姐姐,不用那么操心的,我简单就好了”
“不行,妹妹你在我们翟府住下,怎能那么随意呢”徐太妃甚至亲自过来监督着众宫女们在干活。
在这炎热的田里,众宫女挥泪雨下,豆粒般大的汗珠有的从脸颊那滑落,有的沾湿了内衣,发丝沾在一起,却无暇去把它们梳好。
看着众多宫女在受苦受累,和她们暗地里埋怨的眼神。徐悦梧不禁让她们都停下来,自己去搬去了。
而徐太妃看见了,训斥着众人,阿薇也加入其中。
在东西弄得差不多的时候,徐太妃在阿薇的陪同下回宫里休息。阿薇盯住母亲说:“妈,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我去问问徐太妃,下午那个百花会要不您也一同跟来。”
“还是别了,我这种拙荆之人,只会丢姐姐她的脸,还是不要和姐姐说了”徐悦梧还以为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卑微低贱的地位与徐太妃相冲,怕丢了徐太妃的脸。
而安静的午后,徐悦梧并没有听从阿薇的叮嘱,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她自个跑了出来,
第一次走进翟府,观赏着府内华丽的装饰与景观,感觉这翟府如同皇宫一样。
后花园如同皇宫里的后花园,有着各色各样的盆栽,还有一个池子,池子透着碧绿色
安静的湖面如同此刻懒散的云层,一动不动。只是那静止不动的湖面底下。
时不时有些鱼儿,探出头来,才泛起阵阵如同鱼鳞一般的涟漪。
徐悦梧感叹着翟府里面的装潢之华丽,忽然听见阵阵优美的琴声从墙的另一边传来。
徐悦梧寻着那优美的琴声,听见这琴声,身心不知觉地放松下来。
仿佛是那温柔的风传来的琴声,徐悦梧知觉那风都是散发着香味的,如同那琴声一般。
“这时间竟有如此美妙的声音”
从琴声当中,她仿佛看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裙纱飘飘,安详地静坐在花丛当中,隔着那缤纷的花瓣,隔着纱的女子那俊俏的轮廓若隐若现。
时而婉转,时而绵长,如同那弹簧一般,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岁着徐悦梧内心的搏动一般,发出天籁一般的声音。
她轻轻地走过去,果然一妙龄女子正坐在石头上,她的裙子是纺纱织,淡淡的粉红色与一旁的桃花想映衬。
不知道是这美妙的琴声,还是其心中想起愉悦的事情,她的脸色泛着的红晕,竟要比那周围的花还要开的鲜艳。那些在春日里竞相开放的花变的暗淡了许多。
只因为在江薄锦身旁,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如同沉鱼落雁一般,含羞蔽月。
而徐悦梧竟立起了脚丫,在一旁婷婷盈舞起来,这一草一木,一琴一舞,如同尘寰仙境一般,是两个下凡的仙女在竞相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