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些,江薄锦对于其他的反而不在意了些,起身简单地收拾了收拾身边的东西,就往翟琰烨的别院走去。
门口正在偷懒的小厮看到江薄锦一惊,随即立刻反应过来,满脸堆笑小步快走过来,说:“王妃,您来了看王爷了啊,王爷可天天盼着你呢,茶不思饭不想的,想去看你又怕您生气,徐太妃那里又出了那档子事,王爷整日忙这忙那的,身体消瘦的那个样子真是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看着都心疼。”
江薄锦淡淡地看了那个小厮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加快了往里间走的脚步,“出去!”随即一个茶杯被狠狠地扔了出来,好在江薄锦的反应速度比较快,迅速往旁边一跳,茶杯骨碌碌在脚边打着转。
江薄锦看了地上的茶杯一眼,冷笑一声,说:“王爷好大的脾气,如今我连来看王爷一眼都不行了吗,既然如此,是薄锦僭越了,薄锦这就回自己的院子里,再不出来。”
翟琰烨正在气头上,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还以为是哪个没有眼力价的小厮来烦扰自己,这才随手丢了个茶杯出去,没想到,来人竟然是江薄锦,想到自己刚刚差点用茶杯伤了江薄锦,翟琰烨连忙往外走去,看见江薄锦,一时又是心疼又是愧疚的把她揽在怀里,轻声哄着。
“是我不对,我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厮又弄了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来烦扰我,这才丢了一个茶杯,若是知道方才是你在门外,我断然不会扔茶杯伤你,你有没有伤到哪里,痛不痛,都是我不好。”
江薄锦没想到,自己只是半开玩笑性质的随口一抱怨,翟琰烨竟然这么认真的哄着自己,还能放下自己王爷的架子,低声下气的跟自己道歉,一时感动不已,只觉得自己之前跟刚才实在是太过无理取闹。
“我没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听下人们说,你最近消瘦了很多,我很担心你。”说完,江薄锦就从翟琰烨的怀里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这才短短几天,他真的瘦了很多,两颊都有些凹陷下去,眼眶下面是明显的黑眼圈,脸上还有青青的胡茬子,看起来憔悴不已。
江薄锦心疼的摸着翟琰烨的脸,眼里满满的都是心疼,“是徐太妃的事吗,让你如此劳心。”
“无妨,我能解决,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错,惹你生气,今后我要是再做出这种混账事,你就打我,我绝不还手。”说完,拿起江薄锦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拍着。
江薄锦连忙收回手,心疼地看着翟琰烨,说:“我早就不怪你了,至于徐太妃那里,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交给我,我可以去试试,我对自己还是有点信心的,说不定能医治好徐太妃。”
翟琰烨听了江薄锦的话,一脸惊喜地看着她说:“之前徐太妃是做错了一些事,我代她跟你道歉,我又怎会信不过你,你去医治徐太妃是再好不过了,薄锦,其实,有时你不必那么懂事。”
江薄锦往翟琰烨的怀里埋了埋,闷闷的说:“我要是不那么懂事的话,你会比现在还累的,我不想让你那么辛苦。”
二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江薄锦就带着自己的医箱去了徐太妃的房间,大体的给他检查了一遍,徐太妃急火攻心,引起之前的几个病症一起发作,虽然有点棘手但是还在江薄锦能够医治的范围之内,斟酌着给徐太妃配好了药方,又给她施了几针,叮嘱了身边丫鬟小厮一些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第二天,江薄锦刚拿起药箱还未走出房间,就有几个小厮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竟是徐太妃房里的,江薄锦怕徐太妃出什么意外,就连忙迎了上去。
小厮看见江薄锦,连忙扑上来,打了个千就上气不接下气得说:“王妃快去看看吧,徐太妃醒过来了。”这个王妃貌不惊人,没想到还真有一手,找了那么多名医都没有治好的徐太妃在她随随便便的医治下竟然第二天就醒了过来,真是神医啊。
徐太妃能醒过来当然在江薄锦的意料之中,他对自己的医术不能说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至少也有八成,江薄锦简单回了小厮几句,就背着药箱走到徐太妃的房里。
徐太妃的病说严重也不是很严重只要好好调理几天就能痊愈个七七八八,在这几天里,江薄锦可以说是尽心尽力地在照顾着徐太妃,但是徐太妃好像并不领情,每次看到江薄锦都是冷声冷气,阴阳怪气地跟她说话,恨不得自己的儿子能直接把江薄锦休了。
徐太妃看着站在窗前,捧着药的江薄锦,又想到自己的妹妹就气不打一处来,在江薄锦捧着药凑上前的时候,一把把滚烫的药打翻,滚烫的药汤有一小半洒在了江薄锦的手上,原本细嫩如葱的手顿时通红一片。
江薄锦紧紧地捏着自己被烫红的手,生气的看着无理取闹的徐太妃,没想到自己还未开口说什么,徐太妃先哭哭啼啼地抹起眼泪来,用手指着江薄锦,大声的说:“都是你,要不是你,悦梧又怎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的错。”
听到徐太妃这样说,饶是脾气好如江薄锦都受不了,忍不住回嘴道:“徐夫人一不是我推的,二不是我害的,又何来错都在我这一说?”
徐太妃本来以为江薄锦会老老实实的听着他说话,但是没想到江薄锦竟然还敢还嘴,当下情绪立刻激动起来,说话都有些微微带喘,但是仍是一脸不饶人的样子,指着江薄锦说:“你还敢还嘴,怎么就不是因为你,你明明能够救活她的,但是你却一味地推卸责任,你还敢说悦梧的死跟你没有关系,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故意不就悦梧,悦梧又怎么会死。”
江薄锦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在徐太妃大病未愈,刚刚情绪激动说了几句话,身体已经摇摇欲坠的模样,即使现在心里怄火的要死也还是忍住,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克制的转身走了出去。
然而看到江薄锦的退让,徐太妃不仅没有及时收住,反而得寸进尺,即使看到江薄锦已经走向门口,嘴里还是在一直骂骂咧咧地说一些诋毁江薄锦的话,声音大到即使江薄锦已经走出了房间仍然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江薄锦感到很无奈,即使她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徐太妃仍然没有承认他,还是在不停的诋毁,不知道自己要做到什么程度,徐太妃才能够接纳他,但是看目前这种情况,徐太妃并没有想跟接纳他的打算,那她又何必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不再理会身后的声音,江薄锦头也没回的直接往自己的院里走去,说不在意是假的,但是就算在意又会怎样,徐太妃还是不会接受他,明明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何必给自己找没趣,她自认做的并没有什么差错,但是这个世上天生就有人相看两生厌,也许她跟徐太妃就是这样的存在吧。
打从上一次跟徐太妃的不欢而散之后,江薄锦就没再主动去看过徐太妃,只是一些日常的方子还是她给他开,虽然徐太妃仍然不待见她,但是自己应该做的还是做,江薄锦并不想让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徐太妃再怎么过分,他也是翟琰烨的母亲,她的婆婆,她只要做好自己能做的,可以做的就好,其他的她不会在去多管闲事,免得吃力不讨好,反正她做不做也没有关系,就算他做的太多或者什么也不做,徐太妃对她的态度不会有任何变化,他仍然不待见她,不喜欢她。
很快就到了徐夫人下葬的日子,这种时候就算江薄锦也不好再躲着,但是这种时候肯定免不了要跟徐太妃碰面,这让江薄锦很是头痛。
满目素缟,触目皆是白色,虽然跟徐夫人的接触不是那么多,但是之前徐夫人醒来并没有包庇自己的女儿,而是选择说出真相,江薄锦就已经很感动了,此刻看到前几天还好好的人现下已经在哪几尺木板里,此刻也不免觉得眼眶发酸。
翟琰烨这种日子里定是最忙的那一个,忙着招待宾客,忙着料理徐夫人的后事,江薄锦站在徐太妃的旁边,不得不说,徐太妃对这个妹妹是极上心的,从她生前的吃穿用度跟死后的一应用品都是最好的。
此时的徐太妃也是真的伤心的,跪趴在徐夫人的棺材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感觉整个人随时都要晕死过去,翟琰烨此时就站在她的旁边,极力劝阻他的母亲,但是现在的徐太妃什么也听不进去。
江薄锦慢慢走向那里,虽然按照规矩,徐夫人下葬的时候对她来说并没有很多规矩,但是他还是穿了一身素白衣裳,戴了专门祭奠逝去的人的白色绢花,但是当徐太妃看见他的时候,仍然是眉头一皱,一脸怒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