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疲累,“病人身体多处被扎伤,受伤最重的是脾脏,我们已经做主切除,其他部位也做了相应处理。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还需要继续观察24小时,如果过了明早一切指征正常就没事了。”
厉禹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对了。”医生再次开口,他的精神一下子又紧绷起来。
“病人脖子被划伤,醒来后可能暂时说不了话。”
厉禹城想到抵在郁玫脖子上那柄匕首上的寒光,眼眸变得幽深莫测。
周思琪紧紧咬住牙关,这个贱人,还真是命大。
郁玫被推进了ICU病房,隔着干净的玻璃窗,厉禹城看着病床被插满各种管子、缠满纱布的女人,第一次觉得她是那么虚弱、无助。
在周思琪的强烈要求下,厉禹城还是回家了,他一身的血迹实在有碍观瞻。
厉家。
厉禹城定定的看着地上那道刺目的猩红,仿佛能听见她绝望的呼救。
不过一天时间,这个女人就两次历经生死。
她却仍能在面对凶恶的歹徒时保持镇定,甚至不惜以命相搏。
顺着蜿蜒的血迹,他一步步走上楼,每走一步,他的心就沉郁一分。
直到站在卧室门口。
早晨的玻璃碎片还在,被朝升的太阳衬得煜煜发光。
就在此时,他却赫然发现,早晨郁玫站过的地方,有一个鲜血凝成的脚印。
纤细的脚趾、脚心上纵横的纹路,都那么清晰,清晰的仿佛劫匪手上那柄匕首上的寒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周思琪说她去叫郁玫下楼吃饭,郁玫却喊她滚出厉家,她失手打破了杯子,郁玫就疯了一样撕打她,说她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拿玻璃碎片去扎她,她一直求饶,郁玫却不放过她。
可是周思琪脚上并没有伤,这个血脚印是郁玫的……
厉禹城第一次,对周思琪的话产生了怀疑。
想到郁玫最后说的那番话,厉禹城走近床头。
抽屉里有一沓纸,上边是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下边是股权转让协议。
原来,就在他处心积虑的想着到了约定好的三个月后郁玫会不会反悔时,那个女人却已经放弃了对他的执着。
这本是他该高兴的事情,可为什么此刻,心底竟隐隐觉得有些失落。
她现在伤成那样,不是谈这些事的时候,厉禹城把两份协议又塞回了抽屉里。
再次看了眼地上那个清晰的脚印,深深叹了一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余光却突然扫见床头上那张婚纱照后一闪而逝的光亮。
……
二楼的书房里,厉禹城坐在电脑前,电脑上播放的是两个女人争吵的画面。
两张脸,一张淡然,一张猖狂,却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画面上的周思琪像是一个疯子,对自己下手毫不留情,嗓音尖利,脸上的笑却是洋洋自得。
厉禹城盘在桌子上的胳膊迸出了青筋,眼睛死死盯着电脑上的画面。
他看见郁玫痛苦的靠在床头,看见她蹒跚着拿起电话。
她对着话筒哀戚的说:“禹城,我肚子疼……”
可是,他根本没有接到过这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