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微一福身,竟是难得的乖顺,给他见了礼。
此后的宴上,不敢在扰太后的眼,月常坐到了席尾的一个阴影里。脚上疼的不能穿鞋,她便就这样缩着脚等宴结束。
期间,有太医悄悄进殿,可又连药箱都没开就又走了。不多会儿,也不知是谁惹了小王爷,这小主子将手里捏着的盏子狠狠一扔便出了殿。他向来无礼惯了,才不管今日是谁的寿宴。
原是他偷偷给月常找了个太医来,要给她看脚上的伤。那女人不识好歹,将脚一缩,又是一句,不要你管。
奚靖宸气得直咬牙,这不是好歹的东西,他要是在管她,他就是个棒槌!
宴后,月常站在门侧不走。
等奚昀揽着静妃从她身边经过,身形一顿,似乎忘了她刚才是如何给他敬酒的,问了一句,“你怎么还不走?”
月常低头,看着自己被血濡湿红透的白裙子的边儿,说了句,“脚疼,走不动了。”
语气里难得的委委屈屈愉悦了奚昀。这帝王一下笑出声来。宫灯映衬下,秀颜若谪仙,清冷,却愈发惊人心。
他笑,难怪她斜斜靠在门边儿上,原是疼了,不想让脚吃力。
奚昀问她,“既然走不动怎么办?”
月常也不含糊,“你不是也要回长思殿?要你抱。”
她说的没错,他也要回长思殿。抱她回去,顺路的事。
静妃听了在一旁嗤笑,笑这嫦妃看不清形势。这皇上揽着她,自然是答应了她今晚宿在她宫里的。
“嫦妃妹妹可错了,皇上今晚-------”
哪知话还未说完,便只觉身侧一空。
等静妃反应过来,幽谧的夜晚,可以听见嫦妃在那男人怀里咯咯地笑。
这皇帝,当真一把抱了嫦妃回长思殿了?
繁华终究过尽,再得宠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大势已去,原形毕露。
月常入狱的第三日夜,帝王连下两道密诏,皆去向顺天府大牢。
一道是翌日一早诛死孽妃的圣旨,顺带着顺天府牢狱严加看管,一道却又派了近身暗卫,暗地里将那一间小小牢房严密看管起来。
时,帝王怀里的瑾妃看不明白,问奚昀,“皇上,这诛死令下了就行了,何必还要派贴身禁卫前去?”
奚昀耐心道,“瑾儿是不是忘了,那东西是个妖孽来着。”
瑾妃恍然大悟,“皇上说的是,惑人的东西,还是看得紧些好。省得跑了。”
后来,魏公公回忆起来,这瑾妃只以为自己盛宠的时候到了,却不知宫难将至。如此危急时刻,皇帝身边的禁卫竟一人也未留,悉数派到了顺天府牢外守着。
就连魏公公彼时也不知道,这皇帝守的不是别的,正是自己的心腹要害。
此时,牢中,月常露出一抹笑。
“嗯,我,我知道,你想郁蓝。明日一早,我就去换,换她回来。不耽误你将她封后的。你只管铺倾城的红妆,迎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