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那女子扔给她一身红衣,“如此,才好与他相配。”
那大红的衣裳,也不知是那妖孽从哪里弄来的。像极了嫁衣。大缎的云丝织成,金丝凰纹,锦绣奢华,又极其轻薄舒适。这云丝织锦,一丝一缕须一气呵成,针尖儿大小的疏忽便能毁了整匹丝。放眼整个宫里,有资格用这锦缎的人屈指可数。就连太后御用,也有个限量。
现在细细想来,似乎每次见她,她身上的衣物,无论大小,都是云丝。连绣鞋都是。
许久之前,郁蓝面见那少年天子。私下里,他允她不跪。
无意间,她说起嫦妃身上这云丝织锦。
那少年天子只随意道,“她总不爱穿衣裳。”
此时再看月常身上的白裳,自己被杀的那天,那东西就是这样一身衣裳。那上面还沾着自己的血迹。
那件没怎么得到珍惜的白裳,用的就是云丝。
月常与她说话的时候,眼里一直漾着笑。毫无悲喜的笑。
她是石头啊,石头哪有什么悲喜。
是什么,叫一向温文有礼的郁家小姐忽而嫉恨得发了疯。
郁蓝眼眶不由蔓上一阵酸涩。
她一直安慰自己,自己才是他最爱的人。
他待自己宽和特别,给了她许多特权。进出御书房,私下见他不跪------她一个未出阁的官家小姐,甚至能凌驾在他的后妃之上。
如今,她还能安慰自己么。
什么宽和特别,不过是她没见过那男人疯狂又不顾一切的占有欲吧。
刑场上,郁蓝看了看那高台上独自立着的男子,他还是低着头凝着掌心。
轻轻咬了唇,莲步轻移,郁蓝决定朝他走去。毕竟,是他让那妖孽东西换她回来的不是吗?她既然重生了,他又怎能连看都不看她?
恰逢,那男人又开口了,这次说的是,“小石头,你若再不醒,朕再也不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