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之后,云国的皇帝驾崩,临终前因为没有子嗣,特意立了一封诏书,要将皇位还给萧越霆。
越家庄里,萧越霆和沈霜君平淡且恩爱的度过了十二年。他早对权利失去了兴趣,大臣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拒绝了皇位。不过云国的大臣很聪明,见其子萧忘风度翩翩、才华横溢,便动了要拥立这位君王的心思。
萧忘这些年来,受到萧越霆的教导,其实也希望一展拳脚。
就这样,萧忘成为了云国的新任君王,萧思那个捣蛋鬼,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公主。
萧忘上任不久,便见云国治理得仅仅有条。各个藩国心悦臣服,云国的势力不断壮大。
北疆希望能和云国联姻,送来了温柔贤良的公主,萧忘可谓是一见钟情。而公主萧思,在看见护送的使臣时,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因为来的是一位故人,北疆现在的太子——拓跋言。
说起这个拓跋言,萧思和他还是不打不相识。拓跋言是湘月的侄子,早年还不是太子的时候,去越家庄替湘月给萧越霆送过药。
因为正值盛夏,旅途漫长,到达越家庄时,拓跋言被晒黑了不少。萧思第一次见他,把他误当成了抹黑了脸的土匪。
仗着跟萧越霆学过点功夫,小丫头把拓跋言痛扁了一顿。后来得知真相之后,萧思不但不悔过,还打趣拓跋言:“喂,我说你比我还年长两岁,怎么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
就因为这句话,拓跋言回到北疆后勤学苦练,发誓有朝一日要报仇雪恨。可是今天得以再见萧思,发现她长得越发水灵了。
原本“报仇”的想法,在见到这个小美人的同时,忘得一干二净。拓跋言见萧思朝自己走来,霎时间竟红了脸。
“哈哈,好久不见啊,拓跋兄。”萧思盯着他,纳闷道,“上次见你挺黑的,这次怎么变红了?难不成你的脸被煮过了?”
不过恐怕连萧思自己也没想到,这个被自己调侃的少年,两年后会成为她的夫君。
两年之后,拓跋言继承了皇位,北疆与云国交好,萧忘和皇后恩爱如初。这些年来,拓跋言和皇后书信来往密切,而且每次都会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候一句,公主萧思近来可好?
皇后当然识破了自家弟弟的心思,心说难怪这两年来,拓跋言找了各种借口不愿意娶妃立后。原来是对云国的公主情有独钟。
皇后主动出马,向萧忘求亲。萧忘也一直觉得,自己的妹妹太顽劣,怕是在云国无人敢娶。可一下子要把她嫁去北疆那么远,萧忘心里还是舍不得的。
思来想去,萧忘决定去问问萧思自己的意见。
“思儿,皇后近来跟朕提及,说是北疆王对你情有独钟,有意立你为后,你有什么想法吗?”
“你是说拓跋言?”一向厚脸皮的萧思,破天荒地红了脸,“他是不是吃错药了啊?哎呀,不和你说了,我……我还要去浇花了。”
“公主,花奴婢已经交过了。”一旁的宫女打岔道。
萧思瞪了她一眼:“我……我再去浇一次!”
萧忘晚上回到寝宫,皇后追问他结果,萧忘皱眉道:“思儿恐怕不愿意,还问他是不是吃错了药。”
皇后听完一愣,又问了一些细节,最后捂住嘴笑:“皇上,思儿这是愿意了。”
萧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完皇后的详细解释,不由得感叹了一声:“这女孩子的心思还真是难懂啊!”
一月之后,高兴坏了拓跋言,风风光光地迎娶了萧思。
——
世人皆知北疆后宫只有一人,北疆王情深独宠越皇后一人,这等荣宠不论是落在哪个女子的身上,都只怕会欢喜得疯掉。
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多少女人心中的渴盼,偏偏生活在这个朝代女子却都不能够完整的拥有自己的夫君。萧思却开了这样一个先例,还是让一个君王舍弃了万千莺莺燕燕,只爱她一人。
北疆的女子几乎都将萧皇后,当做了自己心中崇拜的对象,对这一国之母也十分的敬重尊崇,甚至还有女子在家中挂了萧思的画面,每日焚香祷告。
开创了这样一个先例的萧思却一点也不自知,自己已经成了北疆众女子心中的偶像。此时,她正大咧咧的躺在宫中的竹榻上,烦躁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拓跋言为了她没有再让任何女子进宫,为了她舍弃了千娇百媚的其他女子,萧思心中自然欢喜也十分感动。
可是日子长了,倒是越发的无聊了,拓跋言整日都忙于朝政,自然不能时时刻刻都陪在她身边。这般枯燥的日子甚至让萧思有时候想,若是这宫中还有其他女人,就算相斗争宠倒,也能够让日子变得有趣起来。
当然,她是不可能让其他女人有机会进宫的,她才不准任何女子跟她分享拓跋言的疼爱呢!
可是,宫中的日子真的很无趣呢!萧思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一直在一旁伺候她的宫女,听见皇后娘娘今日第十声叹气,终是忍不住出口问了出来:“皇后娘娘心里有事?”
萧思在竹塌上翻了个身:“没有!”
宫女知道萧思虽然机灵古怪,但是脾气是极好的,平日里在她面前也没有太多的顾忌,于是打趣道:“娘娘莫不是害了相思症?一时半刻瞧不见皇上心里便不舒服?”
萧思闻言从竹塌上面坐了起来:“谁说我想他了?哼,他整日都那么忙,我才不要想他呢!”
拓跋言最近几日都忙于政务,已经接连三天都没有与她一同用膳了,她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又知道他是在忙国事,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她若是生气便是无理取闹,可是……她又不可能一点不在意。
伺候萧思的宫女十分机灵,知道皇后整日都呆在后宫之中,怕是觉得日子十分枯燥无趣,于是开口道:“皇后娘娘可是在宫中呆得烦躁了,娘娘不妨在这宫中走走散散心。”
萧思想了想,整日躺在宫中弄得身子都乏了,不妨在这宫中四处走走散散心。于是从竹塌上下了地,收拾了一番,与宫女一同出了她的宫殿。
在御花园里转了一通,萧思的心情果然是好了许多。路过一个拱形门的偏园时,忽然听见微弱却又热闹的人声,她忍不住朝声源处走去。
走得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一群闲着无事的奴才,正偷偷在这偏园里面赌番子,萧思站在一旁悄悄看了一会,觉得甚是有趣!
于是不顾自己身边宫女的阻止,毅然决然的加入了赌局。
一群太监和侍卫乍一看见皇后娘娘来了,都被吓得半死,宫中严令禁赌,若是叫皇上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处置他们呢!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的太监侍卫都傻了眼,萧思大咧咧的坐在了地上,看着碗里面的骰子问道:“这怎么玩?”
没有一个侍卫敢回话,他们都以为萧思是意有所指。只有她身旁的宫女知道,皇后娘娘是真的想知道这骰子怎么玩的。
萧思一把将碗中的骰子扣在了地上,一脸得意的说:“你们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怎么玩!快来快来,我坐庄,你们下注!”
这一番话说出来吓傻了所有的侍卫和太监,这时他们才反应过来,这皇后娘娘是真的要跟他们赌番子,可是……
还没等他们拒绝,萧思又喊了一声:“你们下不下注?不下注的话我现在就去告诉皇上,让他治你们的罪!”
一听这话,谁还敢不从?反正就算是皇上真的要治罪,皇后娘娘首当其冲,他们是陪着皇后娘娘玩的,皇上那么宠爱娘娘肯定不会因此治他们的罪的!
一连好几日萧思都醉心于跟太监侍卫赌番子上,这赌番子也就是赌骰子的大小,战场也由偏园搬到了皇后娘娘的寝殿之中,每日都能够听见皇后娘娘殿中传来摇骰子的声音。
拓跋言一连几日都没有见到萧思的人影,忍不住叫来暗卫询问她这几日都在做什么,暗卫支支吾吾许久都没有敢说出来皇后带头在后宫聚众赌博。拓跋言见暗卫那吞吞吐吐的样子,就再也坐不住了,将奏折放在一旁起身去了萧思的寝殿。
还未走到殿门前,他就听见一声更比一声高的吆喝声,其间还能听见萧思高亮的声音:“买大买小,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哎哎哎,你到底买大买小啊?我要开庄了!”
拓跋言一听便知道殿中是什么情形了,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这萧思真是长本事了,都敢在他的后宫开赌场了!
拓跋言一个眼色,让守在门前想要通报的宫女噤了声,他一走进殿中,便看见了一派热闹的景象,萧思一只脚踩在桌子上,一边吆喝着:“拿钱,拿钱!我又赢了!”
“皇后,你赢了多少钱?”拓跋言冷飕飕的声音在萧思身后响了起来。
她猛然间听到拓跋言的声音,加上心虚,踩在桌子上的脚一哆嗦,一不小心便差点从桌子上滚下来。
这可吓坏了拓跋言,一脸紧张就要奔过去抱住她,却又见她稳住了身形,故意板着个脸,一脸阴沉的看着殿中的奴才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后宫之中聚众赌博,还诱骗朕的皇后,全都下去领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奴才们都快速退了下去,相视一笑,各自去领三十大板了。在宫中聚众赌博,往严重了说可是犯了死罪的,皇上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只是责罚了三十大板,已经是很轻了。
拓跋言将殿中所有的宫女又屏退了之后,上前一把捉住了萧思的手,将她挟在怀中,扔在了沉香雕花的大床上,按住她的两只手,不等她说话就扒掉了萧思的裤子。
萧思只感觉到屁股上面一阵凉意,接着就有巴掌打在了她的小屁屁上,她惊叫道:“拓跋言!你个王八蛋!”
天啊,一向老实巴交的拓跋言,竟然这么流氓!
拓跋言却不理她,在她的屁股上一连打了十多下,才住了手,一脸语重心长的道:“你是一宫之后,怎可带头教奴才违背宫规?”
萧思将整个头都埋进了被子里,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样打她的屁屁,这让她又羞又恼,闷在被子里气呼呼的道:“拓跋言,我讨厌你!”
拓跋言听到她这句负气的话之后,不仅又气又笑,伸出手在她的屁股上面揉了起来,一脸心疼的道:“是我坏,我不该打你,可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你也不该违背,我这是为了向祖宗请罪,以后可不准这样了,现在我让你打我解气可好?
萧思一听到拓跋言温柔的声音,顿时心里便暖了起来,在被子里面拱了拱探出头来,趴在拓跋言的脸上亲了一口:“是我不好,可是你以后不准打人家!”
拓跋言笑着应了,在萧思的屁股上面揉了揉,一脸坏笑的道:“那以后我只帮思儿揉这里可好?”
“讨厌!”萧思娇嗔了一声,将脸埋进了拓跋言的怀中。
——
一年之后,萧思为拓跋言生下了一对儿女。
而在云国,萧远也迎来了自己的一对儿女。
这估么着,也是从萧越霆与沈霜君那儿传来的基因。
经年之后,两国皇帝和皇后的恩爱,一时间被传为佳话。而在越家庄里,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依偎在了一起。
“阿君,如果有来世,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如果有来世,我希望能够早一点告诉你,我爱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