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行?”
蓝天佑特别好看地冲着金汀笑了笑,可惜她看不见。
他听说金汀虽然看不见,但是很会画画,便趁着闲,在屋门口砍了两棵小树,砍砍磨磨的,给她花了几天时间做了一副画架,送给金汀重拾画笔消磨时间。
“刚怀它,就出了车祸,还做了手术,也不知道,对孩子有没有影响……”金汀担忧道,“不去做产检总觉得哪里不太放心……”
“手术是我主刀的,后续也是我护理的,有我这样的专科医生替你护理,别担心,不会有后遗症的。”蓝天佑,比划着螺丝对螺母的位置,将这画架的最后几处螺丝上上好,道,“去医院产检,你就可能会暴露身份了,这么早暴露,我怕你会被他找到。”
他口里的“他”自然是指依然在四处寻找他们的唐梓谦。
“是……”
这的确是个问题。
“别担心,你的产检都包在我身上。”蓝天佑脸难得红了一红,“我在医学院,学的就是妇产科……”
“啊?!”
金汀怎么也想不到,被称作“蓝一刀”的内科医生蓝天佑,在学生年代学的会是妇产科!
这可真是让人惊讶的八卦。
“阿佑那你怎么跑去当内科医生了?!”
“一个大男人,去当妇产科医生,总觉得心里怪怪的。所以我就改去学内科了。不过你放心,阿汀,你的孩子,我一定会帮你,让它顺顺利利生下来。”
“嗯!”
金汀拼了命地点点头,如果这个世界还有谁值得自己信任的,那也只有蓝医生了。
“阿佑,真的好抱歉……都是我不好,害的你连家也不能回,医院也不能去,只能躲在这种偏远的村子里虚度时日。”
一想到蓝医生那么好的人,救死扶伤拿手术刀的手,现在却每天帮自己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金汀就觉得特别过意不去。
“怎么会?”蓝天佑宠溺地伸出手来帮她梳理一下耳边的碎发,“每天都围着手术台做手术也很辛苦的的,跟陀螺一样忙得停不下来。我也刚好疲惫了,想离开手术台,过一阵子这样简单的生活。你不觉得这样很美好么?每天一起晒晒太阳,做做饭,远离城市,远离雾霾。”
他深情地偏过头来,看了一眼安安静静坐在身边的金汀,低声呢喃自语:“好想一辈子就这样,简简单单过下去……”
“是,简简单单过下去……”
她有时候也在想,就这样吧,忘记仇恨,忘记一切,忘记那个给了她无限伤痛的男人,简简单单地在这个地方,把孩子生下来,过简简单单日复一日的日子。
没有爱。
也就没有恨了。
忘了他吧。
忘了唐梓谦,再也不要回去。
蓝天佑看了看在夕阳中发呆的金汀,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阿汀,今天的夕阳特别美。”
“嗯?”金汀没有见过夕阳,她很想看看夕阳是什么模样,“有多美?”
“比你还是差点。”蓝天佑认真看了看夕阳,又看了看金汀,开玩笑道,“仔细看看也没多美,还是阿汀更美一点。”
“……”
蓝天佑见她脸都羞红了,马上不敢再开玩笑,而是一本正经道:
“阿汀,过两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做了个这个。”
说完,他便把自己亲手做的画架,递到金汀的手里。
金汀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摸过钢琴和画笔了。
她一摸到熟悉的画架,立刻惊喜地尖叫起来:
“阿佑!你是送了我一个画架么?你亲自给我做的?我的天!阿佑,你是神么?又会拿手术刀又会给人产检,还会做木匠!简直是太厉害了!”
蓝天佑看她高兴,喜欢这个礼物,自然也就高兴的很。
“你喜欢就好。”
“喜欢!我太喜欢了!”金汀简直喜欢的不得了,她从没想过,自己还有一天可以重拾画笔。
“过几天我让村里的大婶去超市的时候,给你带些画笔、颜料什么的回来,这样你就可以在家里一边画画一边待产了,也就不会多闷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蓝天佑认真严肃地告诫起来,“不过铅笔和藤黄这两种不许你用,铅和藤黄有毒,对孕妇和胎儿都不好,知道么?”
金汀笑着吐吐舌头:“知道了,我的蓝大医生!”
“嘘。”
蓝天佑看看四周,不放心且谨慎地告诫着金汀:“在这里,不要叫我蓝医生,万一被发现了,要把你捉回去,我可就没辙了。”
金汀立刻吐了吐舌头,守口如瓶道:“我不说,不说,嘿嘿,我不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