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倩一看见“雾里看花”递到宋希文手中的文件夹,立马也来了精神,一看就比之前他胡乱给她的那一堆看起来精致许多。
宋希文听着“雾里看花”这话,拿着在手中的文件仿佛都沉重了许多。
大拇指无声地从下面插进扉页里,却一直没有翻动。仿佛这一页翻来,很多东西也都会跟着翻页一般。
“雾里看花”看着宋希文犹豫的神情,为了缓解气氛,笑呵呵地说道:“就是一些,我自己收集的情报,都是干货,你随便看看,不懂的地方再问我。”
“雾里看花”看着宋希文手中的那本文件,嘴上说得那样轻松,心里实则还是比较心虚。
因为那文件压根就不是他的。只是金主爸爸送过来,让他交到宋希文手上,那他也就只能照做咯!
宋希文听到“雾里看花”这话,脸上不免有些讪讪,暗自责怪自己太过多愁善感,不由地搪塞道:“只是包间里的灯光比较暗,我需要适应一下。”
“哦哦哦,好的,没问题,你慢慢看,我不着急。”
正说着,侍者单手持盘又走了进来。
见有侍者进来,三人一时也都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侍者动作熟练优雅地将盘中的酒杯一只一只地放下,再一一掺满酒。
这一道道复杂的工序之后,侍者却并没有离开,而是躬身站在他们面前,低声征询地问道:“请问三位还需要别的服务吗?”
这一句话问得模棱两可,宋希文和钟倩听得都是背脊一震,不过“雾里看花”倒是一脸憨笑饶有兴致的模样。
“雾里看花”摸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长得俊俏的服务生,想了想,反正都是带着宋希文他们来这里打探消息的,便又多嘴问道:“你们这有什么服务?”
“看您需要什么服务?”侍者回答得很机警,也没有先亮出底牌。
“雾里看花”绕是一笑,扫眼看了旁边的宋希文和钟倩一眼,张嘴就来,“你看我们这男女都有,这陪酒的也该搭配着来!”
“啊?”
一听这话,钟倩和宋希文立马跳了起来,当即出声制止道:“不用!”
不过可能是钟倩太激动,一起身撞到了面前的桌子,酒杯一歪倒了下来,深色酒液飞溅一身。
宋希文这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转身替钟倩整理着身上的酒渍,包间里一时有些混乱,“雾里看花”随手拿过侍者递上来的毛巾,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就按刚才说的办,鸡鸭都要,要你们这里最帅最靓的!!!”
“啊——不——不用……”
侍者一听这话,转身立马出去招呼,宋希文急忙扭头失声否决的声音也都被他留在了身后。
“我们是来这里办正事的,你叫那些人进来干什么?”一见侍者已经走远,宋希文有些蕴怒地扭头瞪着“雾里看花”,对他刚才的行为颇有不满。
不过“雾里看花”却不以为然,笑着摇了摇头,卖着关子说道:“就是因为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正事所以才要多叫些人进来。尤其是那一行,他们的口风最松,只要给钱,保证知无不言!”
听着“雾里看花”这一番解释,宋希文激动的情绪略微平静一些,扭头看着同样一脸无可奈何的钟倩,面面相觑。
“雾里看花”的这个理由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宋希文想了想好像确实也没有找到可以反驳的理由,无奈地摊了摊手,又埋头继续整理着钟倩身上的酒渍。
可是她刚一扭头,却在外面闪烁的灯光下恍然间看见钟倩衣间边仿佛垂挂着一根金属细丝。
宋希文眉头微微一皱,小心地伸手过去捉住那跟细丝凑到她的面前细看,往外拽了拽好像后面还有很长一截。
“这是什么?”钟倩看着宋希文从自己手中滴溜出来的金属细丝也是一愣,不由地用力往外一扯,只听跐溜一声,细细的金属丝断在手中。
包间内的灯光虽然昏暗,但外面五颜六色的射灯穿过薄纱不时地投射进来,却将宋希文手中那一小截光润的金属细丝照得透亮,盈盈地在手中反着光。
看着手中的这个小细丝,宋希文和钟倩两人都是一愣,抬眼对视一眼,再回头去看,却怎么也找不到刚才那个线头。
一旁的“雾里看花”见宋希文和钟倩两人都直直地愣站在那里,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她们两个小女生还在介意刚才的事,大笑着将她们拽到沙发边坐下,不以为然地安慰道:“哎呀,放心放心,一会儿一切有我,我来问,你们在旁边听着就行!”
宋希文和钟倩抬眼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如此“善解人意”的雾里看花一眼,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尬笑。
宋希文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在等待特种服务的间隙中扭头朝下纱帘外热闹繁盛的舞池看去。
看着舞池里披头散发摇头晃脑几近癫狂的男男女女们,宋希文无言地紧抿着双唇,下意识地拽紧手中那一节金属细丝,心中某个地方好像一点点被掏空,被侵蚀,丝丝点点地抽痛着,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聂氏祖宅
尽管对面聂锦天手握黑金拐杖一脸黑沉,但是与他隔茶相对而坐的聂凌齐却浑然不觉地端起面前的茶杯,面无愧色悠然品了起来。
要不是听说老头子这两天旧疾犯了病重,他才不会那么容易被骗到这里来。
不过既然来了,看着老头子那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他想自己这一时半会儿,肯定也走不了了。
反正,既来之则安之,他索性就在旁边坐下,悠然品茗也自得其乐。
两人大眼瞪小眼耗得也是体力。而聂锦天毕竟是老了,一双老眼把面前的聂凌齐都快要看穿了,也不见他对自己眼神里的暗示有半分回应,无奈地长叹出一口气来,老不情愿地抬眸扫了一眼这个混小子,沉声问:“那个玉婵,你难道不需要向我交代一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