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心谁，在乎谁，又和你还有什么关系？！”宋希文倏地扭头狠瞪着赵一锋，看着他的目光中夹着浓浓的怒气和怨气。
赵一锋显然是被宋希文陡然激增的音量镇住了。以前她从来没有这样大声和他说过话，她总是那样温柔，轻言细语。
可是现在他分明从她那双明艳的目光中看到了恨与怨。
赵一锋胸口一阵汹涌，再顾不得那许多，猛地俯身鼻尖抵在宋希文的鼻尖，怒目逼视着宋希文，“你以为那个聂凌齐真有那么好？！”
赵一锋突然地靠近，宋希文皱眉反感地往后退了退，可是身后已经抵在了车门上，她在无可退的余地，索性咬牙心中一横，伸手抵在赵一锋的肩上，用力地将他从自己的面前推开，将两人之间拉出一段距离，眼眶微红，声音却反倒逼人起来，“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宋家和赵家，那我问你，当初我从酒吧里逃出来，在我们的新房里撞见的那一幕，难道也只是演戏？！”
在宋希文哆哆的逼视下，赵一锋的脸色陡然一沉，眸光霎时间暗淡下来，半张脸隐没在昏暗中，看不清楚脸上的神情。只是他身上之前那股凌人的怒焰陡然灭了下来。
宋希文看着他的沉默，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那天在别墅里的情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那缠绵的画面，那悱恻的娇喘，至今都不眠不休地萦绕在她的耳畔。
她犹记得那天她出现时，他脸上的惊恐与失措。看着他无言地沉默，宋希文抖肩冷笑出一声，声音决然地冰冷，不觉间竟有一分聂凌齐的冷漠味道，“不要跟我扯上什么家族大计，那些不过都是你对我们感情的背叛找的理由而已！说到底，我于你不过是一颗棋子，为了商业利益可以送出，不在身边也还有其他人可以代替。而现在，你难道还指望我会回心转意吗？！”
她灼灼的目光看着他，每一个字掷地有声，重重的敲在他的心上。
赵一锋沉重的脸色上仿佛蒙上了一层灰一般，“除了我，你难道还要选择聂凌齐？！”
赵一锋的脸色难看极了，铁青的脸色，铁青的唇，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紧盯着宋希文。
“那是当然！”宋希文回答得毫不犹豫地，斩钉截铁。
“你……”赵一锋气得脸色涨红，猛地一顿，忽地，又莫名奇妙地冷笑起来，“哼，你以为聂凌齐真的待你真心？！”
宋希文知道他肯定不会说什么好话，索性将脸别到一边不去理他。
赵一锋可不打算这样简单地跳过这个话题，抬手拿起那棕色文件袋，胡乱地将文件袋解开，动作粗暴地将里面的张张白纸从里面拔了出来，然后重重地甩在宋希文的面前，指着白纸上的黑字，低声咆哮，“你自己看清楚，这是一念天堂的核心文件，你好好睁大眼睛看看清楚，你口中完美的聂大总裁，在背后究竟干的都是什么勾当！你以为他的那双手能有多干净，他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文件没有装订成册，被赵一锋这样用力地一甩，一下子散落开来，面上的三五张纸，仿似羽毛一般，飘飘然地滑到了宋希文的手边。
文件上白纸黑字，宋希文低头看着手边的文件，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赌气似地将文件往旁边一推，将头别向一边，倔强地咬着下唇，“我不想看。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我不需要通过这些文件没有意义的文件来了解他。”
“没有意义？！”赵一锋冷笑一着，像是要将她看出一个洞来一般，“其实你已经多多少少都猜到了不是吗？！说什么没有意义的文件，你不过是自欺欺人！！！”
“……”
“你早就猜到了一念天堂的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是不是？！宋希文，我真真切切地告诉你，一念天堂其实就是最最十恶不赦的地方，黄赌毒，样样俱全。而聂凌齐就是这一切的主导者，他手中沾满鲜血，他就是个不折不扣地魔鬼！”
“够了！！！”胸口剧烈地起伏，不留余地地将她出卖。宋希文用力地咬着下唇，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两道柳眉紧紧地皱在一起。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
面前地赵一锋昂然的兴致却并没有被她这一声暴喝打扰，歪着脖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脸上满布狰狞，“还有，你一定不知道方面姚晓妤究竟是怎样死的！”
“！”宋希文苍白的面色陡然一震。
“真的是被仇家绑架？！真的是被黑虎帮的人杀死的？！”薄凉幽冷的声音，一个个步步紧逼的发问，让宋希文苍白的脸颊越发地沉重和不安。
可是他要的就是她的惶恐，就是她的不安，就是她的惊讶。
赵一锋的目光从她呆滞的神色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宋希文，你醒醒吧！你知不知道对于聂凌齐而言，聂氏永远高于一切！你信不信，在一念天堂和你之间，聂凌齐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两年前的姚晓妤都不能幸免于难，你以为你又凭什么能改变历史？！说得难听点，在聂凌齐眼中，你或许还不如这一叠文件！现今天晚上你和这文件一起消失，你觉得你和他之间还有可能？！”
“你胡说！”宋希文怒目瞪着他，激动地怒吼仿佛她的声音大过他，就能证明他说的都是谎话。
“哼！看来你还真是中毒不深！你若不信，我们可以赌一赌！”
赌？！
“你和文件都在我的手中，很快你就能清楚地看见聂凌齐的选择！！！”
车轮滚滚，逃命般地疾驰在这漆黑的夜里，一缕固执的寒风钻进车内生冷地抽刮在宋希文的脸上，生生地疼。
宋希文茫然地目光落在赵一锋狰狞的唇角上，周围地一切都变得迷离而模糊，只看得他那张唇，一张一合，像利刃一般，一刀一刀插在她的心口。
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