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没忍住,差点就说了出来,她很想说自己并不是单纯的白莲花,要说这五年来对她最大的改变,那就是她的心已经不是当初那般单纯了,她承认她刚认识傅辰斯的时候确实很天真,总是喜欢相信身边的一切,无论别人是好是坏,但现在她早就已经看清有些人的真面目,连最亲近的家人都不能信任,又有谁是值得她全身心托付的?
所以现在的沈熙心里不论对谁都有一种戒备,除非真正进了她的心底,让她全身心的接受,否则她绝不可能把自己的信任全都交给对方,因此卷发女人说出来的话,对于沈熙而言就像一个笑话,甚至都不足以让她情绪发生波动。
沈熙冷笑一声,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厌恶,卷发女人看自己的话对沈熙没有影响,更加不爽,沈熙却不管那么多,开口就是一把刀“你也说了,都想爬上傅先生的床,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成功了,不知道你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沈熙和傅辰斯发生很多次关系,这其中有些是傅辰斯强迫,有些是她主动,两个人纠缠到至今,已经没有人说得清楚他们之间谁亏欠谁了。
一开始傅辰斯刚回国的时候,沈熙确实处于弱势,那个时候她和傅辰斯之间的关系更像包养,沈熙可以接受,毕竟她没有能力,又没有资金,是傅辰斯是替她解决掉了一切,她也很感谢傅辰斯,因此哪怕傅辰斯每次在床上对待她的动作并不温柔,但她仍然承受了下来,后来他们两个之间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关系已经在渐渐的有所改变,尽管那时误会仍然存在,她也确实因为契约留在了傅辰斯身边。
但傅辰斯从没有把她,哪怕有一秒,当成一个被包养的情妇,他尊重沈熙,爱护沈熙,甚至向沈熙承诺,只要她不愿意,绝对不会碰她,这种情感在沈熙看来是难得的,也是珍贵的,沈熙已经有很久没有被人如此珍视的对待了,所以她很珍惜,尽管她知道自己并不能给傅辰斯他想要的东西,但是除了那一样之外,她会尽己所能地照顾傅辰斯,直到傅辰斯选择放弃。
沈熙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很自私,傅辰斯对她的喜欢她只有承受却没办法回报,但同时她又不想放手,她因为自己的愧疚而不愿意接受傅辰斯,却又舍不得傅辰斯离开她,沈熙有时候也厌恶极了这样贪得无厌的自己,但是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沈熙又放不掉。毕竟傅辰斯没做错什么,她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其实沈熙现在还和傅辰斯纠缠在一起,不仅是因为沈熙放不下,更多的还是因为傅辰斯,哪怕沈熙想要放弃,傅辰斯也会追着她,也想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否则他就不会回国和沈熙在一起甚至和沈熙签订契约。
沈熙想得很清楚,她不讨厌傅辰斯,相反,五年前,她爱傅辰斯甚至愿意付出一切,她曾经想过此生非傅辰斯不嫁,只不过一场车祸让她无法面对自己,也无法面对傅辰斯。
现在的情况很特殊,傅辰斯对她还有执念,她就算想要离开傅辰斯,傅辰斯也总有手段留下她,沈熙没办法赢过傅辰斯,本身又并不想离开傅辰斯,索性就陪着他好了。等到傅辰斯放弃,或者自己可以克服心里的愧疚,说不定她和傅辰斯之间可以有一个结果。
但沈熙觉得自己和傅辰斯之间,无论关系怎么变化,始终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他们是处于平等位置的,因为她并不欠傅辰斯什么,虽然那纸契约仍然存在,但傅辰斯从来没有拿来侮辱过她,她确实需要傅辰斯的钱,但那也仅仅是一开始,现在她自己有能力去抚养沈子阳,而唐清那边又给了她足够的资金,可以让她创业,她和傅辰斯并没有差距,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和那些意图爬上傅辰斯的床的女人是一样的,她才可以说出这番话。
沈熙惜望向眼前的卷发女人,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有问题,或许以前她还介意,觉得自己对于傅辰斯来说,只是一个玩伴,介意自己那五年的牵挂,对傅辰斯来说只是一个笑话,但现在沈熙已经想通了,与其这么自欺欺人,误解傅辰斯的感情,倒不如接受,所有那些她觉得被侮辱,只不过是因为地位,能力不如傅辰斯,所以内心产生的自卑而已。傅辰斯从来没有这么对她,她不应该想那么多。
卷发女人听到沈熙的话,先是一愣,随后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不想相信沈熙的话,沈熙却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她继续说道。“你的目的我们都清楚,我今天为什么来?你却并不了解,谁给你的自信,就让你觉得我和你是同一种人呢,你看看你自己,你再看看我,你觉得我们俩能相同吗?如果你真的和我处于一样的位置,那么今天你就会聪明的保持沉默,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底细,但恰恰相反,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出言挑衅,言语侮辱,怎么,你是在故意激怒我吗?”
不仅仅是心中所想,被沈熙说了出来,就连她的计划都已经被沈熙了解得一清二楚,女人突然觉得在沈熙的目光里,自己无所遁从,甚至连一丁点的隐瞒都没有留下,她只觉得很不舒服,那种目光似乎要将她看穿,感觉自己被掌握在别人手中,好像沈熙一句话就可以将她打入无尽深渊?
这个时候女人才第一次感觉到害怕,面对着沈熙,心里面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恐惧,刚开始见到沈熙,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目光也很柔和着,不由自主的就让卷发女人产生了一种很好欺负的感觉,但现在听到沈熙说这番话,她怎么都不可能再认为沈熙是一个好欺负的女人了。
卷发女人瞪着她,尽管眼神中有着恐惧,但仍然故作镇定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吹牛,傅先生自从回到国内,根本就没有和任何女人有过亲密接触。你说你爬上了他的床,谁会信?更何况就算你真的和他发生了关系又怎么样?不过是一夜伴侣而已,谁知道他现在还记不记得你。”
沈熙一点都没受到女人话语的影响,她靠在沙发上,摆出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就和他发生了一次关系,又怎么知道他不认识我呢?要不我们来打个赌看一看,待会辰斯下来。是先跟你打招呼,还是先跟我打招呼。”女人身体一僵,沈熙提到傅辰斯时,语气的熟悉让她觉得很碍眼,但不可否认的是,那种熟悉度是根本装不出来的,至少卷发女人就敢说,自己绝对没法用那样的语气喊傅辰斯,哪怕是假装。
她们接近傅辰斯都是带有自己的想法,所以面对傅辰斯,或多或少都有些心虚,别说这么熟练的喊出傅辰斯的名字。就是面对傅辰斯都不敢直视,所以沈熙的话似乎没有任何可以怀疑的地方。
卷发女人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她原本以为沈熙和自己一样,和傅辰斯从未见过面,却没想到原来沈熙和傅辰斯早都已经有了亲密联系,这么看来,她和傅辰斯的关系必然比自己和傅辰斯的关系更亲密,想到之前自己在沈熙面前的挑衅,女人突然觉得自己是在深深的作死。
她狠狠的攥紧拳头,用疼痛来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现在这种情况下,她越是冲动,就越容易落入沈熙的陷阱,于是她咬牙切齿的说道,“那又如何?就算你和傅先生女士发生关系,也不过就是一个没名没分的人而已,如果他真的在乎你,又怎么可能会让你连他的公司都进不了,还反而被拦在了前台这儿呢。”
卷发女人好像发现了沈熙的弱点,毫不犹豫的用这些话来戳沈熙的心窝子,如果沈熙真的和那些普通人一样,和傅辰斯发生了一系列的关系,却得不到傅辰斯的认可,那么这样的话对她而言无疑是一种打击,可偏偏沈熙就是刀枪不入,对于沈熙来说,她看得很通透,除了她最在乎的人可以伤害她,平常人就是话说的再狠,对她都没有一丝的影响。更何况,女人说的还不是事实。
“你怎么知道是辰斯不想和我确定关系,而不是我不想和辰斯确定关系呢?
”
卷发女人先是一愣,随后瞪大眼睛,眼中有着很明显的嘲讽,她说道,“你是在做梦吧,你的意思,难不成是傅先生追着你,想要和你确定关系,但你却拒绝了吗?就算做梦也应该梦的现实一点,这种东西只能叫痴心妄想。”
沈熙不再言语,也懒得再和女人争吵下去,她已经稳赢了,再说也没意思。
更何况她不喜欢别人的那种心态,凭什么强者和弱者在一起,就一定是一方依附于另一方?说好的真爱呢?
更何况她只是没时间去发展而已,她并不比傅辰斯差。
沈熙看着手表,算一算,傅辰斯应该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