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铜把黑袍人接进去后,并没有直接引荐给尹君非,但是,他却立马换了一种语气,对他毕恭毕敬的说,“我家皇子等您好久了,但劳烦您在这里稍等一下,大皇子自会来见您的。”
是一个空的厢房,并没有在尹君非住的那个房间。
于铜把烛火点燃,房间里亮堂了一点,那黑袍人缓缓的揭开衣帽,赫然就是端木驭鹤,他来了。
却没了当初登基时那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心狠手辣的模样,他看起来,憔悴多了。
一盏茶的时间,尹君非进来了。
尹君非前脚刚进,窗户那里就闪过了一个人影,尹君非看的清清楚楚,暗叫不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端木驭鹤,转身就跑了,门哐啷一声从外面锁上,尹君非出不去了。
端木驭鹤仍旧在那儿喝茶。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又何必叫我千里迢迢从长白城跑来京都?”
“别冲动,”,端木驭鹤不紧不慢的看了他一眼,“我出门呢,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安全。”
端木驭鹤冲他十分友好的笑笑,“不用紧张,坐吧。”
尹君非有些提心吊胆,总归不是那么安生。
那刚刚窗外闪过的一道黑影是?
也是端木驭鹤布下守安全的?
那黑影闪的奇快,于铜也注意到了,于铜也深觉不安,他觉得这外面起码要有两拨人。
嗯,于铜的功力果然不凡,外面确实有两波人,一波是皇帝的军队,一波是护国军队,而且,两波人隐匿在黑暗中,皇帝的军队竟然没发现有人混进来了。
带着人来了后发现有这么多护卫隐匿在这家客栈外面,安夜潭就觉得自己这一趟,没白来,来对了。
雪上面行走难免会有动静,东易一时失足,就叫人听见了,旁边一哥们儿看了他一眼,打了个手势,东易就懵了,他没看懂,就点点头。
那哥们愣了一下,又不明所以的笑笑,又打了个手势。
东易就跟着他笑。
其实那哥们儿跟他说的是,“你是傻子吗?不要乱动。”
东易冲他点点头还笑。
那哥们儿就懵了一下,又说:“我说你傻子啊。”
东易还笑。
笑!有什么好笑的!
东易觉得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就愤然打了个响指,一阵悄咪咪的动静,这些皇帝带来的人就都被人抹了脖子。
于铜听见了,他紧张的看了一眼尹君非,尹君非还未说完的话被他一个目光打断,于铜说,“外面死人了。”
端木驭鹤怔了一下,“来人!”
话音刚落,外面有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门突然开了,东易穿着一身黑衣蒙面进去了。
“外面可有什么异动?”,端木驭鹤问。
他一边问,东易并没有止步,还在往前走,于铜看出不正常来,一把拉起尹君非的胳膊将人给拽了起来。
没关系,东易要抓的,本来就不是尹君非。
他一把钳住端木驭鹤的脖子,握的紧紧的,贴在他的耳畔说:“外面一切正常,端木大人。”
端木驭鹤眼睛一瞪,大有一种死不瞑目的怒气,嘶哑着声音想喊什么,可是脖子被人握着,咿咿呀呀的也说不出什么来。
安夜潭慢步进来,“还真是让我给猜对了,端木大人,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吧?安夜潭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日子没见过端木驭鹤这么个老贼了。
端木驭鹤挣扎着,叫嚣着。
“别急,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直勾勾的盯着端木驭鹤,端木驭鹤额头豆大的汗珠悄然而落。
而一旁的那个尹君非,他根本就不敢说话好不好。
这场戏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收场了,安夜潭还有别的打算,他才不会在这里闹的人尽皆知。
人撤走后,安夜潭还在,他上下打量了几眼尹君非,用一种毫无歉意的语气说了声,“对不起,你的梦泡汤了。”
尹君非,“……”,他在那儿愣了好长一段时间。
“你是怎么做到的?”
安夜潭细想了想,“说句不中听但又无伤大雅的话,从你上奏折要来云安接清和王妃的时候开始,你就是别人手里的棋。”
“你的……”,他话还没说完,那于铜就拔剑相向了。
他身边可是护国军队那种段位的人,安夜潭见他动手,就往后退了一步,他那剑还没砍下来,就被撞了回去,一人站在安夜潭的身边。
可怕的是于铜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这人的武功可比刚刚那个进来偷袭端木驭鹤的人要高上不少,那就不是一个境界的。
于铜为难的看了看尹君非,尹君非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听安夜潭说那一番话,尹君非并没有表现出很难堪的样子,也没有气急败坏的要跟安夜潭拼命,他反而十分有气度的轻扯了扯嘴角,“能做最重要的那颗棋子,也多亏襄王殿下看得起我了。”
“不,”,安夜潭虽然不服,但是也说了实话,“策划大局的不是我。”
“我也是偶然接到消息,叫我在京都里等着你来,等着你和端木驭鹤碰面。”
“你告诉我这一切,就不怕你刚刚抓的那个端木驭鹤是假的吗?”
“不,他是真的。”,安夜潭十分肯定。
尹君非吞了口口水,面对他坚硬的脸庞,不禁点点头,“再会。”
“你可不要想着你能全身而退。”,安夜潭拍了拍手掌,外面的人进来的大半,把尹君非跟于铜围了起来。
“怎么?”
“不好意思了,大皇子殿下,西郡草原王来消息说,让我把您送回去,活着的。”
“来人,带走。”,安夜潭微眯起眼。
尹君非吐了口浊气,愤然离开。
安夜潭也吐了口浊气,静静的走到桌子边,喝了口还热乎的水。
他离开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
东易在他后面走着,他问,“尹君正怎么样了?”
“被接回了西郡王宫,想来你回去的时候就能看见他罢。”,东易说,“以前和殿下去西郡玩乐,和你也是很好的朋友。”
尹君非点点头,“是啊,我眼瞎的没看出来,那个花天酒地的襄王,造就了现在的安夜潭。”
“他在怎么荒唐。”,东易说,“他始终是个王爷,骨子里,都是皇族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