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是害怕,就越要挣扎,他不得不上手摁住我,慌乱中碰到我的伤处,我痛得大叫,越发委屈地大哭起来。
“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我本来不愿意向他低头,可是昨晚我真的吓怕了,再怎么倔强的性子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况且我现在的身体也真的经受不起他再下一次毒手。
这样憋屈的心情太难受,我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外淌,抽抽噎噎。
开口求他对我来说已经是极限,我心想,要是他再逼我认错,我……我也绝不低头,大不了跟他拼了。至于怎么跟他拼命我却没有细想。
方慕言眉头紧锁,轻斥说:“穆小颜,你发什么疯。赶紧的,给你上了药,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我听他的话似乎也没有别的威胁我的意思,不禁犹豫了一下,说:“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他不耐烦了,打断我的话:“穆小颜,我不想说废话,赶紧的,别逼我动手。”
他好看的眉毛微微扬起来,这是他震怒前的征兆。
我只好脱下裤子,畏缩地抱住膝盖,胆怯地看着他。
他分开我的双腿,弯着腰,低下头,仔细地涂起药膏。他的动作比我想象中温柔许多,就是有些笨拙,连续换了好几个姿势,一会扭着脖子,一会趴着,他的脾气仍旧那么坏,眉头紧皱,脸色很臭,嘴里时不时嘟囔两句,像是标准国骂。
我使劲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次惹火了他。
但那个部位着实尴尬,我一个不留意,带出一点鼻音。他立刻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我。我吓得赶紧双手捂住口鼻,屏住呼吸。
我们俩大眼瞪小眼,对视几秒钟之后,方慕言才含糊地问了一句:“疼吗?”
他声音不大,说得又太快,我完全没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后来他又追问了一句,我这才无措地“啊”了一声。
他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我,似乎难以判断我这一声调,是肯定还是否定。
他低下头,继续涂药,闷闷地说:“疼就忍着!”
这次我听清楚了,我这才知道他真的是在问我疼不疼的意思,我小声说:“不疼,就是有点……那个。”
我的脸红了,那地方本来就很尴尬,也不是痛,就是麻酥酥的,就是那个……用语言不能描述的那个感觉。
他涂完药,看到我羞怯的样子,终于醒悟过来,不由笑道:“你可真不乖啊。”
我垂下头,他伸手过来摸我的脸。我脸颊滚热,他的指腹温软冰凉,触摸上来的感觉很舒服。他的手指顺着我的脸颊爬上我的脖颈,最后停在下颌处。
他用两只手捧着我的脸,然后附上他的唇。
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动作明显变得很轻柔,尽管如此,还是避免不了地碰到我嘴角的伤口,我抽了口冷气。
他立刻停了下来,皱着眉头打量着我。
他有些慌乱地说:“出血了!”
他团团而转,仿佛很紧张。我摸了一下嘴角,其实伤口并不大,只是一个很小的裂伤,出血也不过一小抹,我不是医生都知道不碍事。
方慕言正在打电话给唐医生,声音很焦虑:“喂!我刚才……她又出血了,怎么办?”
“什么?大出血!”唐医生提高音调,毫不客气地训斥说:“方慕言,你是不是泰迪转世!我不是叮嘱过你这两天忍忍不要做,你说你怎么……我跟你说她的身体经不起你的折腾。”
“不是,她的嘴……”
“嘴?用口也不行!”唐医生很严厉。
方慕言一向口齿伶俐,现在被这个脾气古怪的医生压制的服服帖帖,居然都没有动怒,实在稀罕。
我有点看不下去,轻轻咳嗽一声,说:“我没事,嘴角的小伤裂了一下而已,已经不出血了。”
方慕言回头看我,这才松了口气。
我记起上一次我流血的时候,他也十分紧张,最后竟然晕了过去。我想他大概是晕血症。
可能是因为见血搅了他的兴致,他没再碰我,径直进了洗手间冲凉。他有很严重的洁癖症,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他自己,一天恨不得洗八遍。
所以说,昨天在车里就做了,现在想想真是不可思议,这种不洗澡会死星人居然做出这种事情,看来真的是愤怒冲昏头脑。
我真的没想到,冯安娜在他心里的分量如此重要,重要到可以让他突破心理上的禁忌,为所欲为,而且变得那么疯狂。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因为就放在床头柜上,我歪头瞅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名字是“阿言的小娜娜”,差点憋不住笑。看不出来嘛,这个一贯腹黑的大男人居然这么肉麻,他怎么不干脆写“我的小亲亲”。
这一点也能看出他跟冯安娜的羁绊很深,也许不弱于我和阿琪哥哥之间,那是另外一个故事。我对别人的故事不感兴趣,我唯一应该警惕的就是,不要轻易碰触公狼的底线,不要惹他发狂乱咬人。
手机只响了两三声就挂了,我的脖子还没扭过来,方慕言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正好看到我偷窥他手机屏幕的姿势。
他怔了一下,我吓了一跳,赶紧结结巴巴解释说:“不,不关我事,它,它自己挂断了。”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拿起手机,摁下回拨键。
我忐忑不安地蜷缩在被子里,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跟电话里的冯安娜简单交流了几句,那边声音很欢快,好像在撒娇要他陪她出去观看话剧或者是演唱会之类的,方慕言默默听着,偶尔“嗯”一声表示回应,反正现在的他算是我见过最温柔的样子。
想起冯安娜意气风发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也不想听他们缠绵,索性蒙头装睡。
方慕言站在床头对我说:“我出去一趟,晚上我会回来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说:“我会回来给你上药。”
说到上药,我的脸刷一下红了,我小声说:“不用麻烦你,我自己……可以的。”
方慕言笑了,声音促狭,隔着被子我都能想象出他一脸狡黠的样子,脸更加发烫。